含钏便笑着把金瓜子严严实实地塞进小胖墩的兜子里,笑道,“婶娘谢谢你!给准哥儿买糖吃!”
喜房内热热闹闹的,真定长公主挨个儿同含钏介绍过去,姑姑辈儿的长公主来得不老少,约莫有十来个,姐姐妹妹辈儿的公主郡主加起来才有四五个,跟着就是妯娌内亲,“...这位是庆王妃,是你大嫂嫂;这位是端王妃,是你二嫂嫂;这位是恪王妃...”
后面两个,一直有所耳闻,却百闻不如一见。
庆王妃与皇长子庆王的秉性气度如出一辙,下颌有些方,颧骨微微突出,看上去很有主意。含钏恍惚间看到端王妃龚氏,好似看到了年轻时候的龚皇后,端庄大气又明朗从容。恪王妃许氏瞧上去也很端庄贤淑,却因身量不大,小脸小头,瞧上去多了几分娇俏的意味。
不过,无论怎么看,老二和老三都是配不上自己媳妇儿的。
老二相貌尖嘴猴腮的,据说与先帝颇为形似,处事也过于倨傲,在端王妃的气度下,难免有些小家子气。
老三...
老三就更不说了。
一个哄着表妹在石林里苟且的男人,谁都配不上。
含钏抿笑着颔首示意。
庆王妃最知机体贴,没一会儿就嚷嚷着要去前厅吃酒。
既有人打头阵,后头的人就跟着一块儿出去了,没一会儿喜房里便空空荡荡的,只留下了含钏与一众女使。从曹家带过来的有七八个女使,小双儿与水芳打头阵,跟着杏芳、桃芳、沁芳几个二等女使,喜房内本还留着四个秦王府的女使,都老老实实地站在屏风后,未曾主动到含钏跟前来抢着服侍。
水芳对秦王府这四个女使的表现很满意,低头先将含钏的冠冕拆下,跟着轻手轻脚地摘下项圈、耳坠、赤金手钏,本想张口将屏风外立着的秦王府女使去打水,刚一扬头,袖口却被人猛地往下一拽。
“张狂甚!咱们才是入侵者!你莫又要屁股长到脑袋上了!”
小胖双手劲大,一下子把水芳拉了个狗吃屎。
含钏一下子笑出来。
水芳和小双儿,一个像弓弦,一个像弓箭,弓弦松了得时刻紧一紧,弓箭歪了得随时调整方向...见了面就咬,不见面又想,只能自己数落对方,若是外人要数落对方,那可就一致对外了——这两真是上辈子修来的欢喜冤家。
“行了行了。”含钏赶忙劝架,“小双儿嘴巴甜,去打水,水芳留着帮我换衣裳。”
这次陪嫁,没有请老嬷嬷陪嫁。
曹家经用的老嬷嬷就是薛老夫人身边的童嬷嬷和桂嬷嬷,两位嬷嬷年岁都大了,年轻时候都是为漕帮献完青春献子孙的主儿,含钏实在不忍心叫这两位嬷嬷跟着自个儿又去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至于钟嬷嬷,钟嬷嬷倒是一直在毛遂自荐,要跟着含钏来秦王府。
含钏也忍痛拒绝了。
徐慨说了,秦王府只能有巨咪这一个圆毛畜生,钟嬷嬷心爱的秃驴小乖自然没拿到入场券...
故而陪嫁的女使全都是清一色未出嫁的丫头,照理说是不合规矩的,可含钏宁贪精不贪多,固安县主便也点了头。
好歹秦王府人丁简单,少带些人,嫁进去了再慢慢收拢就是。
小双儿没一会儿就打了一盆温水来,含钏换了衣裳,洗净脸后,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铜盆里清澈微漾的水,隔了一会儿拿手拨了拨,水面被划破,映照在水面之上她那张素面也随之散去。
前院热闹非凡,内院厨司送来吃食。
含钏尝了一口,蹙了眉头,许是一早备下的吃食,早已没了热气,油水也随之凝成一团。
含钏吃了两口就没动筷子了。
嗯...
怪不得许多新嫁娘成婚当天都是饿着的。
一是忙,二是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