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薛老夫人眯眯笑,“你哥哥见你素来麻布轻衫,从不过多装扮,这次出行前就说了,在各地遇上了好东西,必定给你全都搜罗回来当嫁妆。”
曹醒当真是个好男人的。
无论是对妹子,还是对祖母,还是对族中的女子亲眷,都是一等一的心细如尘。
说起“嫁妆”这件事,薛老夫人一声轻叹,目光像在追忆许久许久前的故事,“...你母亲有满满一个宅子的嫁妆,一百二十八台,堆满了一处小宅,本都是留给你的。可当初为了了那沈盐事件的赔款,你哥哥坚持不走公中的账目,全都由咱们这房私人兜里掏,左凑右凑,凑了三百万两白银,甚至将你母亲满宅子的嫁妆全都变卖了,这才凑齐赔款...”
眼看老太太又陷入不好的回忆,含钏拢了拢粉海珠的耳坠,在耳朵上比划比划,笑眯眯地把老太太的思绪扯了回来,“...为了哥哥这对耳坠子,还得劳烦祖母给钏儿打对耳洞才好!”
薛老夫人被拉了回来,戴上镜子伸头细瞧,一拍大腿根儿,“哎呀!你这丫头!怎的没穿耳洞!”
含钏笑起来,“膳房男人多,女使少,七八岁就进了膳房,您想想,白爷爷能想得起来给自个儿徒弟穿耳洞这回事吗?”
薛老夫人想了想白爷爷那肥肥胖胖又中气十足的面孔,再想想这老头儿拿着针给小姑娘穿耳洞的画面...
薛老夫人抖了抖,算了算了,这画面太美了,不敢想象。
“既是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个就穿!”
薛老夫人说干就干,吃了午饭,让水芳从地窖里拿了冰块,烧红了针,戴着牵陀玳瑁镜子,决定亲自上阵。
老太太准备充分,兴致勃勃。
含钏眯着眼睛,认命般等待上刑。
冰块冰在了耳垂后,看着这老太太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下手颇为稳准狠,针尖从厚厚的耳垂里扎地一下穿过,血珠子还来不及冒,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新上任的耳洞里插了根赤金细签儿。
含钏的尖叫被吞咽在了嗓子眼里,泪眼婆娑地看着这小老太太快乐愉悦的那张脸。
行吧。
疼就疼吧。
也值了。
古有彩衣娱亲,今有含钏乐亲——为了给自家祖母找点事儿做,她当真无私奉献了这一对从未遭过罪的耳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