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的日子,肥瘦适宜且肉质饱满,若再晚一些,知了的壳就变硬了,吃起来费牙。
拉提眼瞅着自家掌柜的把一筐虫子倒在了水槽里,佝着头洗洗刷刷后,然后加盐和适量水将那些虫子浸泡了一会儿,起锅烧热油,手背试了试油温后再将沥干水分的虫子放进油锅里来回翻炒,没一会儿就窜出了奇怪的香味。
拉提默默摇了摇头。
奇怪的中原人啊...
猪肉羊肉鸡肉鸭肉那么多,为啥要吃虫子呢?
再看自家掌柜的撒了粗盐、胡椒粒、花椒粒儿进去翻炒,拿勺子舀了一只戳到他跟前。
拉提惊恐地看着眼前这只张牙舞爪的焦褐色的虫子,慌张地摇了摇头。
摇头的结果是,虫子被递得更近了,便要贴着他的脸了。
自家掌柜的声音很沉,“吃!做厨子的,什么都得吃!还要不要当掌勺了?别说虫子,便是大肠、猪嘴里的天花板、装食物的肚胃,鸡鸭的肠子、爪子、舌头,兔儿的脑袋全都得吃!当厨子的不能有忌口!”
拉提:...
什么叫兔子的脑袋?
为什么要吃兔子的脑袋呀??
拉提怀疑含钏在骗自己,却找不到证据,只能尖着手指地捻一块尝了尝。
哇哦。
拉提惊讶地看向含钏。
好吃!
香香脆脆的!
一口咬下去,饱满的肉填满整个唇齿。
香!
配上酒、配上夜色,这点儿压根不够一个人干完的!
嗯...前提是不让人知道这是虫子...
含钏亲端着干煸椒盐知了猴出了灶屋,一抬眼便看见那国字脸高额头三品大员身侧有人落了座儿。
是个很年轻的男子。
高鼻大眼,肤色极白,眼睛微微上挑,不说话间带有几分自矜与贵气,一开口说话嘴边却有两只小小的梨涡,看上去亲切和睦,如春风拂面、温文尔雅。
含钏一抬头,那男子也抬头,含钏一边笑着同其颔首致意,一边将知了猴轻手轻脚地放在桌上,温声介绍:“...唯夫蝉之清素兮,潜厥类乎太阴。曹植曾写过一首蝉赋,记录了蝉的一生与天敌,最后说道蝉最大的天敌是‘厨子’,便足见它的好吃。”
众人笑起来。
含钏也笑道,“初夏时节吃知了猴是最好的,各位食客还请动筷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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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关于老胡啊。
其实他一直没变,从胡爷爷敲打他要找门当户对的媳妇儿,他未置一词,到发生钟嬷嬷打地契官司,他发现含钏有后台选择情绪复杂地回看食肆,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有人性劣根的那一面。当含钏还是个刚放出来的小宫女,需要他照拂的时候,那没问题,挺胸而上。
可是当含钏做到的成就超过他和他的想象时,他会觉得Hold不住了,会找借口贬低别人,会觉得他都做不到凭什么其他人做到了?
这是又卑又亢。
但是我又重看了上一章,最后一句写得不好,太市侩了,我改了,各位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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