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她陪葬。
她要是自己咽气了也就算了,要是没有,我不介意脏了自己的手。
整个就是丧门星,晦气的很,难怪有人生没人养……”
李寡妇越骂越起劲,嗓门吊得老高,生怕屋里人听不见似的。
胡大牛急忙上前,比着手指在嘴边,示意她小点声。
“娘,你小声点,这……让人听见了不好……”
邻里街坊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不是尽让人看笑话么!
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外扬。
“啊呸,她有胆子做,还怕人说吗,什么玩意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真拿自己当盘菜了……”李寡妇吐了一口唾沫,指着大丫那间偏屋,继续扬声大骂。
“娘……”胡大牛又着急又无奈。
他的视线刚从院墙上扫过,发现隔壁的何婶子又在探头探脑地往院里看。
他娘要再这样骂下去,村里人恐怕又要风言风语了。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婆娘,整天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到时还不知要怎么编排他们家。
李寡妇看大儿子欲言又止,且视线频频扫向一边,就下意识循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待见到从墙头探出了一个脑袋,正是隔壁那个碎嘴何大花,瞬间没了叫骂的心思。
她飞了一个眼刀子过去,也不管对方怎么尴尬,就转回头对儿子低声道,“好了好了,我去看看你妹。”
说罢,扭头就进了里屋。
胡大牛见老娘走了,就对着何婶子憨憨地笑了一下,也转身进了屋。
何大花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哼,有什么了不起,就那些破事,老娘还不稀罕听呢!”
李寡妇进了女儿房间,见到坐在床上有些愣神的柳如烟,欣喜道,“幺妹,你醒了?”
她刚才在院内吼的那几嗓子,完全是泼妇骂街的架势,让柳如烟印象深刻,而现在,不过一刻的功夫,就换了一副面孔,温柔含笑地,让人很难将其前后合在一处。
柳如烟对着推门而入的李寡妇发了会儿呆,直到对方的眼神似有疑问,她才恍然回神,急忙低下头,她瓮声瓮气地应声,“嗯。”
李寡妇走到女儿床前,沿着床边坐了下来。她先是伸手往柳如烟头上探了探,发现温度正常,才放心了些。
接着她又颇为怜惜地摸了一下对方的脑袋,柔声询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头晕,没胃口。”
柳如烟暂时还做不到对着陌生人撒娇,为了保险起见,她只好低着头,避开眼睛与眼睛的对视,做出有气无力的样子,小声回应着。
从性格和习惯上来比较,柳如烟与原身有很大差异。
原身虽在贫穷困苦的环境里长大,却娇气的很,能躺着她绝不坐着,能坐着她绝不站着,哪怕家里的桌椅倒在她的面前,她也绝不会弯腰上去扶上一扶。
如果可以,吃饭她都想让人喂。
而柳如烟不一样。从十四岁开始,柳如烟就独自一人出国留学了,她的大小事务都是自己打理,从不依赖别人,这就养成了柳如烟独立自主的人格。
所以,要模仿原主跟李寡妇撒娇,对柳如烟而言,实在很有难度。
她做不准李寡妇会不会因此而怀疑上自己,就一直用藏在被子里的手指揪着床单,一颗心如十五只桶吊水,七上八下。
李寡妇丝毫没有察觉到女儿有什么不对,此时她已完全被“头晕”,“没胃口”这五个字砸的慌了神。
“怎么会头晕?怎么会没胃口呢?该不是在水里憋的久了伤了脑子吧?”
连着问了几个问题,李寡妇是越来越急,思绪也止不住地乱飞。
这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