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收拾的差不多了,周延也已经被收入大牢只等发落。周信尚未大好,对周则委实没什么威胁。
更何况,周信这一病,周则也已经将他的兵权架空的差不多了。眼下,即便周信有心助苍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到这儿,薛锦绣在一旁劝道“眼下这局势,王兄不如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苍玺冷哼了一声。如今周则对他、对傅莺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三日之后,周则顺利登基,何以与周则一搏?
倘若有周信与长清候的支持,情况应该会大好。只是,如今连薛锦绣都劝他从长计议!这让苍玺很是心寒。
罢罢罢,看这样子,周信与长清候他是指望不得了。
“锦绣郡主若是有时间还是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别让她老人家觉得自己帮了个白眼狼”,苍玺说完这话负气而走。
薛锦绣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来。
苍玺走后,周信灌下已经凉好的汤药,冷冰冰的看着薛锦绣,“锦绣倒是也学会了明哲保身这一条。”
薛锦绣闻言,微微一愣。
“你这是什么意思?”薛锦绣冲着周信问道。
周信微微扬了扬嘴角,轻声说道“没什么。”
薛锦绣还欲与周信争执,周信却不给她机会,以自己困了为由对薛锦绣下了一道逐客令。
这么一天折腾下来,周信是真有点累。
夜深人静时,他一个人窝在床榻上愣着出神。
这些年,周信宛如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唯一的兄长也为了上位差点就了结了他的命。这就像是一个梦,当他醒来时,他恨的人不见,爱的人也不见了。
这大约就是世间最让人痛心疾首的一点——你恨得、爱的是同一个人。
周信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只能用冷漠来伪装自己。先前的自己太鲁莽也太愚笨,他想过毁了沈氏,毁了烙在他身上的那个所谓的“沈氏血脉”。然而,当这座大厦真的倾倒时,周信发现,除了沈氏,自己竟然没有一个稳健的靠山。甚至,也没有一个完完全全何以让他卸下伪装的人,薛锦绣也不能。
并非他不喜欢薛锦绣。而是周信觉得薛锦绣为自己做的事情太多,让自己喘不过气来。求着苍玺请季十七来为他诊治,又没日没夜的侍奉在窗前,方才又因为护着自己而让一直疼爱她的兄长失望。
莫说这三件事情加起来,单单拎出一件来也让周信承受不起。
现如今,他只想打探沈梓荷的消息。
或许,这个所谓的青梅竹马能了解他心中所想。可是,玺王回京,带来了四皇子周义的死讯却没有带来四皇妃。
有人说,四皇妃死了,为四殿下殉葬了;还有人说,四皇妃疯了,流落异乡了。只是,无论哪一种传言,都代表着沈梓荷过得不好。
周信想着想着,湿了眼角。
周信睡不着,薛锦绣也睡不着。她在周信的门前来来回回走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敲门,“三殿下睡了吗?”
周信闻声,赶紧擦了擦湿了的眼角。
薛锦绣瞧着屋子里的烛火亮着却无人应声,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己终是错付了一腔真情了?
薛锦绣转身欲走,门被周信打开,薛锦绣驻了驻足,没转身。
“进来吧”,周信说道。
薛锦绣应了一声,随着周信进了屋。
“郡主深夜造访,所谓何事?”周信十分谦恭的问道。
薛锦绣笑了笑,“你原都是唤我一声锦绣的。”
周信微愣,随后也略带尴尬的笑了笑。
相比从前,周信到底与她生分了。
见周信不语,薛锦绣接着说道“我原不是与殿下来说这些的”,说着笑了笑看着周信正歪头看她,薛锦绣赶紧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