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沐清歌和慕容宸去见了西凉王之后,慕容宸恐怕是喜极而衰,病情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有加强的趋势。
一连数日,慕容宸都卧在病榻上,沐清歌亲自侍奉,寸步不离。
慕容宸拉着沐清歌的手,充满歉意地道“清歌,本来准备陪你多在西凉逛一逛的,却不想我的身体又垮掉了。”
沐清歌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安心养病就好。”刚刚说完,沐清歌看到慕容宸的脸色蜡黄,自己的泪珠也不由得滚落了下来。
慕容宸艰难地笑道“清歌,你这是做什么?为夫不还是好好的吗?”
沐清歌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强笑地“我要你一直好好的。”
慕容宸又是一阵低咳。
沐清歌再看时,发现他已经昏睡过去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的时候,已近黄昏。
沐清歌疲惫不堪,心力交瘁,一时间竟然无人可以交流。
只得诉诸笔端,将自己近日来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统统记下来,写给父亲。
事实总是这样在家的时候,总感觉家里这里也不好,那里也不好。
背井离乡后,才发觉家的好处。
沐清歌就是这样的人。
就连那个名叫沐贤臣的不合格的父亲,也被沐清歌脑补成一个好父亲。
至少现在,他是一个可以听她倾吐的人。
她便把自己的近况,世子的情况,统统写在信里,写好之后,已经是深夜了。
于是沐清歌疲惫地伏案睡去。
第二日,沐清歌起得很早。
她独自离开红府,找到了驿站。
驿站虽然主要用于中转文书,但是以世子妃的身份,想寄一封信,也并不困难。
这封信并没有写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其中也不过是一些家长里短。
但是,沐清歌并不想让慕容宸看到这封信,也不想让慕容宸感觉自己在背着他和家人联系。
或许,有时候,感觉就是这么奇怪。
沐清歌在惴惴不安中回到了红府。
和往常一样,沐清歌为慕容宸煎药、喂药。
慕容宸也和往常一样,微微皱眉“这种杂事就让下人做就好了,何须你亲自动手?”
沐清歌含笑不语。
待到药汤送入慕容宸口中,慕容宸又道“还是娘子煎的药好喝。”
沐清歌年少生病时,父亲也是这般,给她喂药。
只是,药汤过苦。
她那是就在想,药是苦的,生病是苦的。
她那时还和父亲说“想来生老病死,都是苦的。”
沐贤臣还把她作为一个早慧少年看待。
现在想来,也不过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了。
这种生活日复一日,持续了十余天。
有一天,和往常一样,沐清歌正在给慕容宸煎药。
慕容宸忽然略带神秘地道“歌子,你先不要煎药了,过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沐清歌也是好奇,这个神秘兮兮的神秘男人究竟能给他什么好东西。
居然是一张请柬。
慕容宸道“慕容宴想让我去他的府上参观他新买的几幅名画。我一则身体有恙,二则是个粗人。所以,如果歌子愿意,还是歌子去吧。”
沐清歌摇了摇头“我若是离开了,煎药该怎么办?”
慕容宸道“这种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也知道你对琴棋书画,都有所涉猎,想来也能和这位西凉才子谈到一块去。”
其实,沐清歌不想去还有一个原因。
她也曾拜读过这位西凉才子慕容宴的诗赋,说好听点是附庸风雅,说不好听也不过是狗屁不通。
沐清歌出自书香门第,沐贤臣更是一等一的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