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赤膊,只穿一条短裤,什么年龄都有,以老年为主,极胖或极瘦,很少中间状态。女人都披着沙丽,只有中老年,一头钻到水里,花白的头发与纱衣纱巾纠缠在一起,喝下两口又钻出来。没有一个人有笑容,也没见到有人在交谈,大家全都一声不吭地浸水、喝水。
有的人是将身子浸到恒河中,恭敬的掬起河水,然后将水从头顶上淋下来;有的人则是将整个身体除了头之外都潜入水里;有的人则会以河水漱口、清洗耳朵,但每个人都会虔诚的面对旭日进行祷告。
还有有少数中年男女蹭在台阶上刷牙,没有人用牙刷,一半用手指,一半用树枝,刷完后把水咽下,再捧上几捧喝下,与其他国家的人刷牙时吐水的方向正好相反。这时来了一个警察,拨弄了一下河岸上躺着的一个老人,他显然已经死了,昨夜或今晨死于恒河岸边。没有任何人注意这个场面,大家早已司空见惯。
死者将被拖到不远处,由政府的火葬场焚化。但一般人绝不进这个火葬场,只要有点钱,一定去河边的烧尸坑。这个烧尸坑紧贴着河面,已成为河床的一部分,一船船木柴停泊在水边,船侧已排着一具具用彩色花布包裹得尸体。
焚烧一直没停,恶臭扑鼻,工人们浇上一勺勺加了香料的油脂,气味更加让人窒息。这一切不仅让所有的人都能看到,而且居然成了恒河岸边最重要的景观。几个烧尸坑周围很大一片陋房,全被长年不断的烟火熏得油黑。火光烟雾约十米处,浮着半头死牛,腔体在外,野狗正在啃噬。再过去几步,一排男人正刷牙咽水,一口又一口。
看到这里,莫奈实在是忍不住了,扒在船沿上狂吐不止,仿佛要把胃里的一切全都翻腾出来,然后转头向同样刚刚吐完的温蒂问道“怎么样,我不带你们来恒河是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