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拍拍她的脸道“喂，别睡啊，睡着了可就醒不来了。”

杨语蓉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也就只能这么被无礼的拍打着，她微睁着眼道“那不正合你意，我死了，你才能安心不是吗？”

玫瑞却冷笑道“我说杨语蓉，你可真有意思，你明明比我获得久，怎么看问题还是那么肤浅？”

“哦？”杨语蓉笑了，不屑的笑“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个肤浅法？”

玫瑞有点无奈的哼了一声，然后道“就比如现在，你来找我做了断，结果居然一点准备都没有，唯一的惊喜现在也被打破了，于是乎就开始固守你的正义，觉得是生是死都无所谓，只要你的正义得到坚守就可以了，啧……你不觉得很幼稚吗？恩？”

杨语蓉听罢轻轻一笑，这回是真的笑了。

她看这面前的玫瑞道“幼稚？你管这叫幼稚吗？”

玫瑞想了想“唔……幼稚好像也不是那么妥当，还是说你们比较低级比较可怜更好一些。”

杨语蓉无法理解疯子的思维，她就干脆闭上眼，权当没听见。

可玫瑞却继续说道“你知道归乡计划的吧？”

杨语蓉听了，本不想回答，但还是点了点头。

玫瑞“那你觉得最初的归乡计划有什么不妥吗？”

杨语蓉没说话，像是真的睡着了。

玫瑞的手慢慢下移到杨语蓉的脖子，感受到她的动脉还在跳动后，继续道“不想说？好，那我来告诉你！归乡计划其实很完整，唯独有一点不妥那就是在人伦道德和精神层面上存在巨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衍生的问题就是谁走谁留，谁生谁死的问题！这个问题如果曝光出来，让全世界都知道归乡计划的存在，那么势必引发全面内乱，可如果不曝光出来，又是管理级在背负枷锁欺瞒全世界，对不对？”

杨语蓉听得很清楚，类似的问题讨论也参与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现在早就听腻，所以她不想再继续了，因为在中心之帷面前，这一切毫无意义。

可玫瑞却继续道“呐，这个问题不解决，归乡计划就永远是纸上谈兵，所幸在这个时候你们发现了中心之帷，你也找回了那部分和你的人性一同冷藏的记忆，这时候再看归乡已经毫无意义了，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中心之帷，地球上也的的确确存在点燃新生的火种，归乡变得充满价值的时候，你们有能力迈过这道攸关人类精神文明层次的坎吗？”

杨语蓉听到这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问道“你是说，你有？还是说，你觉得比起人伦道德的底线被打破，比起人类精神世界的毁灭，活下去就是一切的真理？”

玫瑞很坦然的点点头“对啊，你不觉得吗？”

杨语蓉闻言一僵，随后她笑了……她何尝没想过这一点，但有可能吗？

而玫瑞又适时的再给了杨语蓉“一刀”道“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从地球来到盖亚星的？当年人类逃离地球的时候，全球一百零五亿人口转化为生命圣杯的一部分，这个过程你以为是欢欢喜喜的携手大合唱活动吗？”

杨语蓉心底一颤，她不想再听下去，却又无力反驳。

玫瑞的话如同恶魔的低语，她说出的每一个词对杨语蓉来说都是亵渎和污染，她加重了语气，靠的更近了，然后悄声道“承认吧，你们要做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保全人类这个概念，而不是所谓的某一个个体，毕竟比起成为化石，成为博物馆中的展品，大家也更希望成为新人类历史记载中的勇士不是吗？所以……”

杨语蓉的双拳握的紧紧的，她极力克制着愤怒，但身体仍旧不受控制的颤抖。

伤势仍在剥夺她的生命，现在再讨论这些看似毫无意义，可越是接近死亡，也就越是渴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