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吗?”
“那富商有错吗?”
“富商当然有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富商觉得杀死他孙女的人该千刀万剐,可法律也必须尽其所能维护每个人的利益,说白了……就是一种辩证的思维方式,只是绝大多数人并不会喜欢用这种思维方式思考问题罢了。”苏晚霞说完又输入了第三组,也是最后一组代码。
培养舱内的尸体双手缓缓放下,胸口开始出现起伏,就好像真的“活了过来”一样。
朗日木托觉得更诡异了。
“辩证的思维方式?”
“对。”苏晚霞苦笑一声“你知道吗,其实……我曾有过一段时间对自己的坚守产生了怀疑……”
朗日木托能理解苏晚霞所说的怀疑是什么,但他更好奇的是苏晚霞是如何找回自己的。
“这倒不稀奇,就像马路表明了斑马线,目的也是为了保护行人一样,可如果明明有更近的路可以穿过马路,你还是会无视斑马线一样,这是罗生门里的道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天性如此。”朗日木托似乎很看得开。
苏晚霞却说“自古盛世英雄定,可谁曾见英雄享盛世?”
朗日木托愣住了。
苏晚霞的这句话着实让朗日木托无话可说。
“我第一次见阿旺德措老人的时候,从他身上我看到了一种比雪山上封冻千百年的冰霜还要纯净和高洁的灵魂与意志,他似乎甘愿把自己当做烽火点燃,他的追求是否也是罗生门似的趋利避害呢?”苏晚霞说完苦笑摇头“虽然我没能像我父亲那样和他深入的交流,把话说的足够清晰明白,可我能体会得到,他身上所拥有的,就是解救我自我意识迷茫的良方……所以每次我开始对自己的坚守产生怀疑的时候,我都会回去看看,看看阿旺德措老人是如何把自己点亮的。”
朗日木托久久不语,他望着苏晚霞,心中满是欣慰。
“我姑姑身上也有一样的品质,只不过她瞒了我太多年……一直到我知道她当年根本没能与我父亲一起顺利的逃出那个深渊的时候,她已经离开苏家,躲到西藏去了……”说到这,苏晚霞眼睛红了,他问朗日木托“为什么呢?为什么好人都要落得这样的下场?反倒是那些伤害了她的人,却可以过的如此自在呢?”
朗日木托看着苏晚霞,忽然间,他感受到苏晚霞身上的那种坚不可摧的意志消失了。
此时此刻,出现在朗日木托面前的不过是个委屈的孩子。
朗日木托沉默良久后说道“孩子,自文明初诞至今,世上便是坏人多于好人,可坏人也不是纯粹的坏,他们也各自有各自的坚守和力场,只是这些人自以为自己很聪明,霸占了比他弱势者,还沾沾自得,殊不知,好人并不傻,只是那些好人选择了一条更为艰难的路来走,不计得失,无问西东……一如尼采说的,更高级的哲人独处着,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想孤独,而是因为在他的周围找不到他的同类……曲高和寡,自古如是,所以我虽然不能回答你为什么,却可以告诉你,可以骄傲的对自己说,你不是做错了,更不是比他们差许多,而是你有自己的路要走,只是这条路你必须自己走完而已。”
“必须自己走完……这话听着多心酸啊。”苏晚霞笑着道。
朗日木托也笑了,不过是心疼的笑。
他不知道苏晚霞身上还有多少秘密,但他感受得到,苏晚霞一定是经历过很多很多事情了,他太累了……以至于连意志都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比较之下,朗日木托反而觉得自己或许才是那个幸运的。
最后一道代码输入半个小时左右,培养舱内的那个人竟然真的“活了过来”,或者说,他给朗日木托的感觉不再像是一具提线木偶了。
朗日木托能够感受到它的变化,便惊讶的问苏晚霞道“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