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枣一路的张飞却是势如破竹,尤其是其随军带上了前任陈留太守张邈张孟卓,陈留诸城几乎是一鼓而下。很快便陈兵济阴边境,直指兖州核心定陶。
屯兵宛朐县的郭嘉却是不动分毫,任由张飞攻城略地,甚至收缩了陈留的兵力用以防守济阴。即便夏侯渊屡次三番的请战,郭嘉也是不为所动。
当夏侯渊再一次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后,面色苍白的郭嘉猛的咳出一口血来。
他素来恣意放荡,身体本就虚弱,虽然比戏志才好上不少,但在近年来沉重的压力下,也早已不堪重负。
受命防守西线,张飞却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而当前线汇报,张飞竟然学会了体恤士卒,攻掠城池所获财物也多分予将士时,郭嘉的心已经沉入了谷底。
所有的异常,背后都必然有着原因,既然曹操方面能想到利用关张的弱点,那刘备方面自然也有可能对其进行弥补。
戏志才说的自信满满,九成也是为了安定人心,这一计划本就是在赌,赌刘备势如破竹、大势压人之时,会生出骄慢之心。
这本是人性,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能做到的人何其之少?夫子解《易》,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唯曾参一人得其体悟,知自省己身,足见其难。
然而这违反人性的低概率之事已经发生了,也说明兖州方面已经彻底没有了希望。
“刘玄德,难道真的是圣人吗?”郭嘉凄惨一笑,易地而处,曹操决然做不到这般小心谨慎,在绝对优势碾压的情况下还这般小心翼翼,着实非人。
眼中已经布满血丝,郭嘉摇摇晃晃地走到院中,看向东方,那是曹操领兵而去的方向,原本那是最难的一处,如今看来,或许是唯一有胜机的一处。
遥遥对着东方深深一揖,郭嘉惨然道
“嘉无能至极,累及明公至此,唯一死以报。惟愿明公能大胜而归,千载之后,春秋之下,后人当知是嘉误明公,非明公不及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