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如同在三九天迎来一炉炭火,有些发寒的身体顿时来了精神,巨大的幸福感袭来,让他难以自持。当着三辅全体高层的面,李澈这般表态,已然表明了朝廷的态度。
他跨过了这道坎,朝廷不会再追究他之前的叛乱行径,所有的问题都可以推给韩遂这个死人,这场斗争,韩遂输了,他赢了。
马腾深深一礼,涕泣道“下官当年随耿使君讨贼,却遭陇西太守李相如背叛,连凉州别驾都倒戈相向,耿使君不幸遇害,下官为全手下弟兄性命,不得不屈身事贼,受尽韩遂那厮欺辱。也做下不少错事。
幸得王师入关,扫灭群凶,下官得以脱身。当年虽是不得已,但终究有事贼之举,恳请卫将军具言天子与魏王,降罪处罚,以正律法!”
一番话声泪俱下,让不少不明真相的人都隐隐有些信了,吕布已然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睁眼说瞎话能到这般境界。
自中平六年袭杀王国后,韩遂马腾便是并称的凉州贼首,这是世人皆知之事。然而在马腾口中,仿佛他是逼不得已,只是韩遂的傀儡。
虽然下层人不明内情,但士孙瑞、吕布、杨儒等人自然是知道的,李澈想必也一清二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马腾的这番话简直是荒谬!
然而除了吕布以外,在场的大人物们个个眼眶泛红,似乎都信了马腾的悲怆之言,士孙瑞更是以袖掩面抽泣,似乎是在为马腾伤心。
李澈上前扶起马腾,也颤声道“牧伯此言过矣!耿使君妄信奸佞,使亲近离心,州府作乱,致使大军败北,此非战之罪,牧伯当时不过一介司马,何来罪过?纵有一二过错之处,也是逼不得已,情势所迫。
此次扫平三辅,大败韩遂,多赖牧伯之功,才使朝廷不致动用大军,不致三辅生灵涂炭,天子圣德,魏王仁厚,自明是非,焉能妄罪?降罪之说再也休提!
本侯已得天子口谕,只要牧伯重沐天恩,卫尉之职虚位以待!以牧伯如今之风华,将来三公可期啊!”
马腾面容一僵,所幸低着头,没人看见,良久后一声苦涩的回应“臣,叩谢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