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世间也没有能瞒过所有人耳目的事。一旦有心,又有了目标,孙坚很快就探得了豫章郡的情况。
太守周术确实已经病笃了,他的年事已高,加上这一年来天下各种变乱,让这位年迈的太守心力憔悴,身体更是不堪重负。
而豫章郡位于江东,素来与北方隔阂较深,对于北方混乱的局势,豫章郡的大姓显然没有兴趣掺和进去。是以竭尽全力隐瞒周术的病情,并请良医诊治,便是为了能尽量延续这位不喜争斗的老人的寿命。
若是周术病亡,南阳朝廷势必要派人接管豫章,到那时候,恐怕豫章郡就不得不为刘辩的还都大业尽上一份心力了。
“德谋、公覆,依你们之见,我等当如何为之?”
确定了豫章郡的情况,孙坚便紧急召集了自己的亲信们,希望能尽快商量出一个办法来。否则一旦周术病亡,必然瞒不过南阳,孙坚就别想自己安排人手接管豫章了。
带人回长沙本就是形同与袁绍翻脸的举动,袁本初也不是以德报怨之人,对于这个扬州刺史的名头,他必然不希望孙坚能名副其实。在豫章插个钉子还是轻的,借此机会着手围剿都是大有可能之事。
老谋深算的程普微微沉吟,肃然道“既然主公有意取豫章,显然是准备入主扬州,那此事便要进行全盘考虑,不能只着眼于一郡之地。若是手段不当,恐怕会招致江淮百姓反感,届时想再进行下一步可就难了。”
孙坚点头道“我亦有此忧虑啊,江淮之民素来排外,若是贸然行动,恐扬州诸郡不服。”
黄盖沉声道“倒也不用太过忧虑,主公毕竟出身江左,是吴人,江淮百姓对您有着天然的亲近感。由吴人来统辖江淮,总好过由北人来。”
孙坚出生于扬州吴郡富春县,是正经的江东人。不过吴郡离豫章数百里,也算不上近邻。这份乡梓之情能有多少效果,谁也说不好。
“要我说,你们就是想得太多!”祖茂敲了敲案几,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凡事总要先试过,才知道好与不好。这事儿急如星火,很可能我们在这里耽误一两天,周术就两腿一蹬去见了先帝,那时节恐怕一切都晚了。”
“那以大荣之见,我们该如何行事?”
“嘿,这还不简单?周术病笃,主公作为邻郡同僚,同朝为官,担忧的心急如焚,难道不该上门去探望探望?如今匪患严峻,贼寇遍地,山民也有不稳的迹象,带上些人手作为防范,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啊。”
一番话下来,程普等人面面相觑,俄而苦笑道“主公,恐怕真如大荣所说,我们想的太多了,既然形势不等人,那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为好。
只要能名正言顺的进了豫章郡,豫章人又能如何?不过这般作为却是有些赌了,赌周术活不过半个月。若他还能继续撑住,恐怕在他死之前,袁绍的人也该来了。”
孙坚点点头道“既如此,我便加派人手观察。据医者所说,周术应该熬不过今冬,不如定在十月左近动手吧,再晚的话,恐怕雒阳大局已定,早了的话若周术不死,反倒是落人把柄。
义公,你觉得如何?”孙坚望向一直沉默的韩当问道。
“唔……主公的计划并无什么问题,天下哪有稳拿稳的事?赌上一赌也未尝不可。当只是想起了一件事,关于会稽郡的事。”
“哦?会稽郡的事竟然传到了义公耳中,看来不是小事。”孙坚微微有些诧异,会稽与长沙中间正隔着豫章,会稽郡治山阴县更是在濒海之地,隔着这么远过来的消息,还能引起韩当的重视,必然不是小事。
韩当微微点头,沉声道“会稽太守陈业……挂印遁走了。”
“什么?”
满堂惊呼,孙坚更是伸手掏了掏耳朵,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韩当见状便又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