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掸地上的灰尘,也顺势相对而坐,笑道“这再起的烽烟,对我们而言着实是鞭长莫及,便是急躁又有何用?明公早已有了主意,不会掺和这事,那还不如放空心境,做好眼下之事为好。”
刘备揉了揉眉头,喟然道“备又何尝不知此事着实难以化解,但眼看着天下再次陷入混乱,心中难免焦虑。”
“天行有常,不以人意而变,无谓的焦虑只会让自己的心境蒙尘,不能看清事物的本质。”李澈双手环抱膝盖,望着天边悠悠道“此事我等只能旁观,最好也是旁观。澈很欣赏明公不愿天下大乱的心意,但并不希望明公强要逆大势而行。
朝廷腐朽,民不聊生,天下变乱是必然之事,我等不去推动,便足以心安,可若是强要阻止大乱的来临,那便是有如刀锯磨肉,难免痛及骨髓。”
刘备也望着南方,神情微微发愣,良久之后,幽幽道“那我们如今又能做什么?”
“能做的有很多,例如明公此时应该先考虑自己的婚事,既然提亲了,还是早早定下为好。”
刘备默然片刻,轻轻颔首道“明远此言甚是有理。”
见刘备同意,李澈轻笑道“大乱之后会是大治,而大治的到来不仅顺应天意,亦与人力相关。我等不能逆大势阻大乱,但却可以在大乱之后,尽快的收拾山河,转入大治。
譬如丈量土地、清查人口,明公携州牧、九卿威势而归,此次婚事的主动权又大了不少,或可乘此机会让冀州大姓们让出一些利益来。”
见李澈说的兴起,刘备忍不住问道“明远显然很是不喜这些大姓的行径,可为何还要促成这桩婚事?”
李澈默然片刻,喟然道“纵然不喜,但如今仍然需要他们的支持,只是明公切记,勿要过于放纵这些世家,要始终将主导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勿要为人所制。”
刘备轻轻点头,肃然道“备自然知晓轻重,我为冀州牧,冀州便当以我为主,焉能受制于这些冀州世家?
至于明远所言清查人口、丈量土地,这确实是要紧之事。凡为政者,赋税永远是重中之重,若任凭这些世家隐瞒土地人口,那长此以往,官府会越来越弱,而他们会越来越强,此事断然不能容忍。”
李澈笑着点点头道“既然明公下定了决心,那此事便自巨鹿开始吧,恰好,张燕此前与澈对赌,留下了一份有趣的赌注,或许能从这里撕开一条口子。”
“哦?”刘备挑了挑眉,讶异道“是何赌注?”
“某些人在常山战事前向张燕伸出援助之手,只是未曾料到屯田安抚让张燕势力大降,虽然他们后来偃旗息鼓,但这些墙头草还是不要留着了,早日除掉为好!”
说着,李澈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声音也愈发森冷。
看着李澈的表情,刘备笑着打趣道“明远当真是进步不小,手中有这么大的把柄,却一直按捺不发,倒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李澈翻了翻白眼,笑道“这么好的东西,当然要利益最大化为好。早早铲除,不过是破巨鹿一郡之地;而留到此时,却可成为冀州破局的关键点,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刘备有些欣慰的点头道“为政许久,你倒是越发成熟了。若是放在去年刚到冀州那时,你恐怕早就按捺不住,那么备此行也能在城门前看到这些人的人头了。”
“天长日久,总是要有所成长,否则岂不辜负了明公的一番栽培?”
“你这话却是愧煞备了。”刘备摇摇头,肃然道“若非明远一路扶持,备安能有今日?便是这冀州牧、九卿、县侯,若非分润了明远剿灭张燕的功劳,备又岂能这般荣华?”
李澈闻言摇头道“明公这般说却又是过于妄自菲薄了。你我之间,与其说是谁成就了谁,倒不如说是互相成就。若无明公信任,澈也没有施展的空间,你我相互扶持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