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冲着你们家的花样新颖来的,但这颜色我不喜欢,不衬肤色!我要换。”
颜色不喜欢,选料子的时候怎么不说?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做生意讲究的是买卖双方的需求得到满足,后续才有持续交易的可能。
佟掌柜呐呐:
“这是量身定做的,卖给别人尺寸也不合适。真换不了,要不,您再做一身?”
“不衬肤色我怎么穿?我就要换。”
佟掌柜为难的朝岑珺望去。
岑珺胸口鼓着气,正要分辨。
班日从里间迈出:
“确实不衬肤色,不过显瘦。光瞧夫人背影,比十六的姑娘还要婀娜。”
直裾不显身材,更何况是暗色。胖妇人对着镜子左顾右看,心里美滋滋的。
班日:“至于肤色…多扑几层粉便是。夫人这般年轻,只要多沐药浴,饮食清淡多茹素,日子久了,不用扑粉也白。”
胖妇人羡慕的仰视班日,这种话由他这般肤白胜雪的人说出来,由不得旁人不信,更何况班日生得一副小白兔的纯洁模样。
胖妇人笑了,笑中带着讪意:
“看不出来呀?公子生得这般高拔,竟然是个吃素的。”
班日听出了她话里的含意,瞧了眼岑珺,见她没有解围的意思,低头腼腆。
胖妇人从头到脚打量岑珺与班日,目露喜色:
“你们爹妈怎么喂的?怎么长的比竹子还高?”
班日头一抬:“我们吃东海食府长大的。”
“去过一次,味道是好,就是贵了些。若是我儿能长到八尺,贵也是值得的,改明儿就带着孩子们去东海食府。”胖妇人道。
继续闲聊了一阵,胖妇满意的提走了新衣,走之前还订了一套藕粉直裾,一套泥金色男款圆领直裾。藕粉女装是班日建议胖妇穿的,泥金男款则是胖妇人见班日穿的好看,要给家里那位做的。
班日几句话促成了三单生意,最重要的是客人也满意,若是岑姑母在,恐怕又会忽悠班日到前堂接客。
岑珺一本正经:“班日,你变坏了。”
班日莫名其妙
“你说谎都不脸红了。你说你一个出家人…”
“在家。”班日纠正
“你可是从小在寺里长大,佛根深种,才来一个月,怎么轻易就被京城的乌烟瘴气给污染了?”岑珺语重心长,谆谆教诲,打她出生以来,还没有过这样的机会
班日不可思议的瞧着她:
“不是在京里学的…”
“你还去了哪些阿臜地?”像是绯闻被捅破,质问丈夫去了哪座青楼的妻子
“是跟你学的。”班日轻描淡写,却打了岑珺一个措手不及
“跟我学…”岑珺错愕,抡圆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虽然是捉弄,班日还是不忍她尴尬:
“各地佛寺常举行机锋辩禅,我可是近三百年来最年轻的机辩大师。”
“机辩?”
“就是争辩,不过辩的只能是佛道。”
岑珺一乐,那不就像一群沷妇骂街吗?骂赢的那个便是大师。不过,岑珺这次自以为体贴的没有言明,姑母说女子没必要与男子争辩,赢了又落不到好处,还不如成全男人们的脸面。
班日见岑珺笑的怪异,不知她葫芦里藏了什么歪心思?便加了句:
“跟清谈差不多,只不过南晋信奉黄老之道。”
岑珺瘪了瘪嘴。布庄忙时班日都会帮忙,一旦清闲,岑珺便隔着半透的鲛绡屏风赤裸裸的打量班日。怎么瞧,怎么都觉得他太过完美,班日五官没得挑,身材没得挑,气质、品性、智慧更挑不出毛病。凭他的条件,娶容龄也是能配得上的,她开始怀疑班日是不是瞎了眼才会瞧上她,可是…人家班日从来也没说跟她怎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