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
现在不是特殊节日,来的人很少。
统一的黑色墓碑。
一眼看去,墓碑占据了一整片山头,整齐有序,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士兵。
魏伯安站在一个墓碑前。
墓碑上的名字很普通,寿命也很短,二十八岁就死了。
黑色会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
生在家乡
长在家乡
死在家乡
无憾矣
很简短的墓志铭。
这里葬着一位普通的执行官。
一旁埋葬着的是他的妻子与孩子。
“很小的时候,父母每天都逼着我练琴,我会很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在外面玩,那时候我觉得人生可能就一眼看到头了,一辈子当一个钢琴家。”
魏伯安缓缓蹲下,注视着那块黑色墓碑。
如果他的人生轨迹是正常的。
那么他可以现在应该是一个名声在外的钢琴家,他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而且也已经迎娶了那个自己喜欢的姑娘。
但世事总是无常。
“后来我成了执行官……其实执行官应该算是最容易堕落的一个职业,他们每天接触着社会的黑暗面,时间太长,也会渐渐染上黑暗。”
有的人选择接受,有的人选择视而不见。
还有的人始终坚持本心,抗争到最后,比如冯富贵。
“这里躺着的人有很多都是我曾认识的,他们都是我的同事,他也是。”
魏伯安给陆文介绍着这块墓碑的故事。
“他当初从事的是最危险的一个部分,每天都在无人知晓的地方,追捕那些贩卖违禁药物的罪犯,在犯罪群体中,那些罪犯是最凶狠的,因为他们一旦被抓到,就是永不改判的无期徒刑。”
“他被那些罪犯抓住,用尽各种手段折磨,最后我们找到他尸体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人的样子了,他的妻子与孩子也没能幸免。”
两人一起合作了这么久。
有的罪犯比较狡猾,跑到第十六区去了,魏伯安也就懒得管了。
唯有今天这个,魏伯安一直追着他,不肯放弃。
“零号给我的有关市长那个老家伙的文件,这一点是我最不能理解的,他都已经身处那种位置了,居然还做这种勾当。”
“你等不及了?”陆文问道。
“也该让世人知道那个老家伙的真面目了。”
“切实的证据?”
“总会有的。”
……
中心城。
这座城市今天依旧是小雨。
淅淅沥沥的哀愁随着雨水打落在旅店门口,风中传来老板的一声叹息。
那个死者的家属终究还是来烧纸了。
大大的花圈就在门口不远处,香纸蜡这些玩意,一样没少,甚至还烧了些跑车别墅的模型。
那些人是在店门口的遮雨棚下面烧的纸。
“这生意没法做了,唉,趁早把店卖了找个小地方养老得了。”店老板一步步走回前台,黯然坐下。
但现在还不能卖。
夏初洛那伙人又出门了。
估计又是出去杀人去了,每天都带着一身血腥味回来。
在老板的想象中,那群人正人手一把重机枪,疯狂扫射着,子弹壳在空中飞溅,鲜血与肢体四处散落。
他想得有一定偏差。
确实是出门杀人了。
不过还没开始动手,这次是两个目标。
第一个目标在某个宴会上。
同样是个慈善宴会,这个宴会是中午开始的,现在已经到了尾声,众人正在会场自由交流。
来往的侍者行走在红地毯上,负责酒水与甜点。
泛着淡金色的水晶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