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命好了;至于说这桩案子嘛……本就是他自己找回来的麻烦,若是真就这么简单的了结,那他的一番心思岂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汪大人如此判案,倒还算是公道。然,在场诸位既同列圣人门墙之下,那胸中的浩然正气,定然是刀砍不断、枪扎不透的铜墙铁壁!套句俗话来说,要是没有了这股子精气神,白某连一天都不愿意再苟活下去了!直说了吧,即便我身上有着金山银山、即便是老大人只罚我一枚铜板,我也不愿意如此的委曲求全!因为此事在下虽然触犯王法,却自认为没有任何不端之处!至于老大人是打是罚,我白某人一并接着就是了!”
白衡不光把话说的激昂慷慨,就连身板都在无形中更加挺拔了几分。这股子凛然正气散发出来,连汪大人与师爷都看的连连点头、心中也纷纷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也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念头;最终,还是知府大人汪宜叹了一口气,拍板定了下来
“哎,既然兄台自知其中利害所在,本官也就不再赘言了。你是个读书人,那么十下的庭杖之责,也未免有辱斯文了……这样吧,你就在我府衙后院的男子监牢之中,小住十日好了。!”
白衡一听此言,立刻点了点头,随即与二人客套了一番之后,便昂首阔步地跟着一位牢头,走向了府衙后院的男监之中。
监所与牢狱不同,只是个临时拘留所而已。那些奸 淫掳掠、杀人放火的大贼巨匪,都被关在城外的死牢之中;而白衡如今是个文人打扮,又深得师爷与知府大人的赏识,所以这监所上上下下的牢头狱卒,自然会对他带上几分客气与礼让。
随着白衡一起被关进单间小号的、还有一只冒着热气的葫芦鸡,以及二两西凤老酒。不用说,这场接风宴也是汪大人的吩咐。如此看来,尽管这世人都说文人相轻;可在白衡看来,也不尽是如此啊。
“嘿这位大哥,我看你这身子骨挺壮实的,又是刚刚进来的新人,肚子里肯定还存着不少油水。咱们都是江湖上的苦命人,小的不敢跟您讨杯酒水,但如果您吃不下的鸡肉,能不能分给兄弟我垫垫肚子啊?你看这监号里又阴又潮,就算您想放到明天再吃,也早就馊了不是?”
牢头放下酒菜刚刚离开,一个长了一双巨大招风耳、圆头圆脑的小胖子,便把那颗脑袋靠在监牢的木栏杆上,朝着白衡讨起了肉来。
白衡闻言眼珠一转,随手扭下了鸡脑袋,朝着那位男子一把扔了过去
“爷虽然爱吃鸡肉、却从来都不吃头。你小子既然想要的话,就把这脑袋赏你解馋了!”
葫芦鸡虽然看起来非常简单,但却需要经历三道极其繁复的工序,才可以炮制完成先以高汤清煮、稳定整鸡形状;后以诸多辅料作为底汤,上笼蒸透入味;取出之后,还要再放入烧到八成热的菜籽油锅之中,炸酥鸡皮;待上桌之后,还需佐以椒盐一起食用,可谓是一道皮酥肉嫩、香气四溢、味道醇厚的佐酒佳品。
这等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放在空气流通不畅的地下室里,不消片刻功夫,就把这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小贼们,馋的是唾液横流,不由自主的频繁吞咽起来……
鸡脑袋虽然看起来不小,实际上却根本就没什么肉;再加上表皮酥脆油香,非但无法解馋,反而把他肚子里那几只馋虫,又给勾出来了……
“嘿嘿嘿!我说你这什么毛病啊,吃都吃了,就别往我这里的茅草堆上淌哈喇子了!晚上我还得睡在这呢…”
白衡又掰下了一只鸡腿,一边舔着手边淌下来的油汤,一边语气不满地对着那位招风耳叫嚷道。
然而这鸡腿一掰,肉里的汁液再向外一淌……诸位天天萝卜白菜、白菜萝卜的小贼们,馋的连暴动越狱的心思都有了!
“哦?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