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觑。
容瑾看也不看他,直接在君狸的躺椅上躺下,微微晃着腿,眼睛半闭着,神情悠闲得很。
君诺的表现,就远远没有容瑾那样大方了。
他将双手交叉,轻轻地贴在小腹上。
腰背倒是挺得直直的,只是无端多出了几分拘谨。
君诺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容瑾,刚才的事,多谢你了。”
君诺此时,非常庆幸容瑾并未记他的仇。
要不然,他也不能这样顺利地离开媚君楼。
君诺素来,在媚君楼的妈妈那里,都装出一副乖巧得很的模样。
但其实,他却是知晓。
在媚君楼的男子,哪怕相貌再如何倾国倾城,琴棋书画再怎样拿手。
终究还是难以嫁到好人家去的。
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玩物而已。
兴致上来了,便放在手心里把玩儿几天。
等到兴致过去了,便胡乱一丢,就再也想不起有他这么个人了。
只怕会让他自生自灭去。
由此,君诺的心里自然是不甘的。
他如今,不求嫁到多么显贵的人家。
却唯有一个心愿,便是要当人家的正君。
“你何必谢我?”
容瑾并未睁开眼,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你走了,媚君楼里就少了一位花魁,少了一个撑台面的柱子。还指不定要损失多少银子呢。如此一来,正合我意。”
君诺不提,容瑾还差点想不出这个借口来。
他就算是要记恨媚君楼,也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算计。
他若是要算计,便是一定要让媚君楼鸡飞狗跳,再无安宁之日的。
这般慢刀子割肉,也得一直割下去才好。
只区区一个君诺,又能成什么事。
君诺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只道“你小小年纪,却如此工于心计。倘若只待在寻常人家,还真是辜负了你这天生成的好性子。”
君诺倒没有明褒暗贬的意思。
在他看来,想攀高枝儿,算不得是什么丢人的事。
在媚君楼,就没有哪个男子不想攀高枝儿。
君诺倒还有些羡慕容瑾了,若要论容貌、心计。
容瑾都是他见过最出众的,只是性子太桀骜了一些,却是从不肯低头的。
君诺想到这里,有心要出言相劝。
却又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然就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君诺强忍住心里的那一点愧疚,咬了咬嘴唇,不住地说服着自己。
他若是叮嘱了容瑾这些,以容瑾那般聪慧,必然会如同开窍一般。
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便再难对付容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