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上可有一位叫做言希。”
玄月沉默。
这个话题过分沉重,实在不适合这般突兀的、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地被提及——他实在不知道该表现到什么程度,才是最恰到好处的,抑或,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恰到好处。
所幸,言笙也没有要他回答,自顾自说了,“我丢了些记忆的那几年,在王府里真的过得挺惨的。记得王若水找我去参加帝都小姐圈子的聚会,乳娘是问丫鬟借的胭脂水粉,如今想来……可真丑。”
她笑,说着丑,却更多的是调侃,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可……我的鞋子,每一双上面,都绣了一个‘燕’字,彼时不明白,只以为是哪个绣娘的习惯,可一直到前阵子逛街的时候才知,那是燕家名鞋。”
言笙回头,看向玄月的目光,透彻又明朗,带着骨子里的智慧,“所以……连胭脂水粉都买不起的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帝都少女趋之若鹜的燕家名鞋。”
“所以我想看看……燕家和那位,是什么关系。”
那位,复姓南宫。
玄月失声,“你……”
“玄月。”她仰着头,看他,格外认真的样子,墨色的瞳孔里,是窗外透进来的霞光,一片暖意。她看着他那道横跨了半张脸的疤痕,第一次直言不讳,“玄月,回头……找煦渡祛疤吧。”
男人面色一冷,就要拒绝,就听她说道,“有些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必要成为心上的负累。”
她叫言笙,她的人生一十五年,每一步似乎都被人安排着、关注着、守护着,言王府、无极宫、千刹门,还有九衾……他们护她周全,保她无忧,只因为她的身上流着南宫之血。
可……她是言笙,承载不起他们隐晦不曾言明的期待。
她没有想过要让南宫重现历史的舞台,也没有那个能力,更不愿为了这微薄血脉让那么多人流血牺牲。
不管曾经如何辉煌过,可历史车轮滚滚而去,朝代更迭从来都是必然的趋势,未来的某一天,车狮、西秦,都会成为茶余饭后唏嘘的过去。
本就没有什么能够长盛不衰、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