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忆清等了一刻钟的时间,还没有见到言笙从瑞王府出来。
如今言笙的状况超出了他的预期,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想来连她自己都已经不知道在做什么,也因此,事情多少有些不受控。
他探了身子出去,脚步堪堪跨出,身前就已经落下两个黑衣人,黑衣蒙面,全身上下唯一的亮点竟是腰间挂着的小小月牙形玉佩,玉佩不值钱,小铺子里通常都是丢在角落几十文一个的劣质产品。
唯独,它所象征的意义有些不同——皇帝亲卫。
秦忆清当下直言不好,就见对方已经拱手、行礼、直起身,一气呵成,“殿下,陛下有请。”
说请,真的便是请。
两位陛下亲卫客客气气地将人迎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又客客气气地将人送进了陛下御书房,御书房里,下人已经掐着时间上好了茶和点心。
秦忆清站在御书房门口,看着案几后支着脑袋表情堪称格外“和颜悦色”的皇帝陛下,本就犹豫着跨进去的脚,突然又缩了缩……
太反常,心虚。
“还不进来?”
和颜悦色的皇帝陛下抬头看来,表情微微沉了沉,声音虽平和,却总觉得透着些奇怪的意味深长,令人心中一紧。
赶紧点头应了,匆匆进门,才环顾一圈四周,却见必然伺候在皇帝身侧的福总管不在。
他心中本就有鬼,当下更觉得这一点很是诡异,行了礼,身子也没全直起,悄悄含着胸、弓着身子问道,“父、父皇,这福总管怎地不在?”
“本朕支开去办点事。”皇帝似乎并不在意,指了指一旁早已准备好的雕花木大椅子,上头甚至贴心地摆好了垫子,道,“坐吧,父子之间,如此拘谨作甚。”
瞧着他坐了,又问道,“怎地,找福子有事?”
“事……倒是也没有。”只是福总管在的话,万一有事多少能劝着点……秦忆清挪了挪屁股,有些如坐针毡的样子。
皇帝点了点头,没说话。
秦忆清一时间捉摸不准,也不敢说话。
沉默。
尴尬又难捱。
时间显得格外漫长,弄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半晌,终究是秦忆清忍不住了,“咳……不知父皇让儿臣过来所为何事?”
皇帝似乎是轻轻笑了下,搁在案几之上的手轻扣着桌面,一下、一下,不疾不徐,却叩在了对方心尖儿上,听得人心口打颤,“哦,就问问你……秦记酒坊的酒……好喝么?”
秦忆清本就坐地不安稳的屁股猛地一抬,几乎是皇帝话音未落的当下,就刷地起身,连滚带爬到了皇帝面前,噗通一声,跪了。
……
而此刻。
对于言笙格外熟悉的瑞王府众人,并没有对这位未来王妃的到来表示任何的戒心,他们只是有些好奇这位主子今日为何不曾在言王府招待宾客却到了瑞王府。
只是,主子们的事情,他们自然不会多问,何况还是主子放在了心尖儿上的人呢。
当下,就带着言笙去了主子的书房。
秦涩并不在府里。
悄无一人的书房里,窗户开了一道并不大的缝,有风从外头吹进来,吹动案几上没有收起来的书籍,空气里还有一些若有似无的龙涎香的味道,并不浓郁,恰到好处。
言笙目光落在书册一旁的茶杯上,疏忽一笑,“这人……怎地本小姐来了反倒避而不见了呢。”
茶未凉,人自然在。
身后身形一闪,轻轻落下一人,玄袍墨发,丰神俊朗,款步前来,“笙笙起了玩闹的心思,却不告知在下要如何配合……如今见你来了,自然要躲着些,生怕不知哪里坏了你的计策。”
“如此,便不好了。”
带了几分若有似无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