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总是有些像孩子的少女,一时间多了几分女子娇柔,仿若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在这个冬夜里,悄然,绽放。
煦渡眸底神色微闪,继而若无其事地一巴掌拍过去,嫌弃得很,“正常点。”
魅惑的笑意倏忽间散去,眼神是同款嫌弃,瞥安歌,“瞧,大师兄,我正常的时候他嫌弃我不像个女子,我像个女子的时候,他又嫌弃我不正常。左右啊……这心尖儿宠就是不一样……”
“情人眼里出西施。”
少女斜斜靠着躺椅,一手执着水晶琉璃杯,幽幽地晃,宽袖滑落,露出莹白腕间,冰蓝色的珠串衬得那手腕愈发的惊艳,微微上挑的眉眼,虽卸了一身旖旎,却多了几分独属于她的贵气。
一种别样的诱惑。
安歌对煦渡的心思了若指掌,但凡是个明眼人,大多都知道煦渡的心思,偏生,这丫头平日聪慧,于感情一事上却总迟钝得多,到了现如今还深信不疑百合便是那煦渡的心尖儿宠。
也不想想,若真是如此,煦渡早该为百合赎了身才是。
他上前几步,一手搭了煦渡,端过桌上酒杯,笑,“嗯,心尖儿宠自然是不同的。”
一语双关得很明显。
几乎所有人都听懂了,除了当事人言笙,和小哑巴浮生……甚至,言大姑娘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很是赞同的模样,“若我生为男子,我自然也会将百合这般的女子放心尖儿宠着。啧……简直就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
没有半个字戏言的模样。
她也从来不戏言。
是的,他们家这位小公主,仿佛天生对女子有着不同的见解,譬如百合,明明该是被更多世人唾弃瞧不起的,即便是日日惠顾的客人,心底也是瞧不上烟花之地的女子,可言笙不同,在言笙眼中,百合便是同他们这些人并无区别的。
若说区别,便是她做的饭菜更好吃一些。
不管听多少回,都觉得有些惊世骇俗的想法。安歌失笑,舀了一碗鸽子汤,递给她,“就你那酒量,少喝点。这酒入口甘醇,后劲却大。想来你在皇家宴会上也吃不到什么,来,喝点你最喜欢的百合姑娘做的……鸽子汤。”
言笙半起了身子,就着安歌递过来的姿势喝了一口,安歌一楞,嫌弃,“懒死你算了。”虽如此说,却还是在她身边坐了,一手端着自己酒杯,一手托着那碗,也不催,就这么托着。
言笙满足地眯着眼儿喟叹,“还是家里的饭菜吃着舒服……皇宫里那些啊,就跟那宴会上的节目似的,初看繁花似锦,细品味同嚼蜡,重要的是,年年如此,也没个新花样。”
始终没吱声专心致志吃得风卷残云般的九衾,闻言突然从菜盘子里抬了脑袋,“今年……也没区别?”
言笙正低头喝汤,闻言摇了摇头,然后又想起了那出戏,又摇了摇头,“要说区别,也有……被个吏部尚书当面求了姻亲,也是可笑。”
安歌闻言,忽然抬了头,正好对上九衾格外认真的眸子,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将汤碗倾了倾,“再喝点。”
煦渡明显是方才因着那句“心尖儿宠”便有些心不在焉地,端着酒杯碰了碰浮生的清水杯,自顾自喝了,才问,“这有什么可笑的,过了年你也十五了,该嫁人了。”
“不可笑么?”言笙挑了挑眉,嗤笑,“呵。即便他有心与言王府接亲,也该寻个良辰吉日、带着媒婆,正正经经上我言王府的门来商议,而非这般当着满朝文武百官夫人女眷、歌者舞姬的面来做定论。”
“他是觉得我兄长在吏部任职,往后仕途全在他的一念之间?还是说,是觉得这般大庭广众之下我言王府就会顾及了双方颜面,即便心中不愿也只好应允?亦或者,他觉得即便双方下不了台有些尴尬,陛下在场指不定就会全了这面子,金口御令地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