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不是什么私交过深的人。
几人坐在前厅,茶上好,一时间倒也没什么话了,方才路上都是秦涩在说,说一些言笙的事情,主要是为了说给言王妃听。
如今,他觉得该说的已经说完,至于其他的……他自己知道就好。
于是,端了茶,老神在在地喝着,不言不语、岿然不动。
他不说话,旁人似乎也不好说话,于是,眼观鼻、鼻观心,喝茶。
明明满腹言语想要说,想问问这位瑞王爷和言笙认识多少年了,又是如何认识,可如此场合,言王妃也知道……没有她一介女子说话的地方。
于是沉默。
两盏茶过去,言笙才姗姗来迟。
还是素白的长裙,款式却繁复了许多,是时下最流行的广袖流仙,外头披着一件纯白的小毛皮披肩,裙摆曳地款款而来,姿态清雅又旖旎,贵气镌刻进了骨血里,谁都模仿不来。
之前听嬷嬷说起,说这丫头这几年生活不如意,王府里倒也不是如何苛待,只是,也只能说是不曾缺衣少食罢了。如今一看,这样的衣裳……却又与听说的大不一样。
她虽长居佛堂一心礼佛,但也知道这样行走间流光浮华的料子,大户人家的姑娘也只有极受宠的女儿才有,即便有,也该是压着箱底不舍得穿的,逢着日头正好,拿出来晒晒见见日光罢了,非及过于隆重的日子,定不会轻易穿上身。
要说……过于隆重的日子,显然,对于这丫头而言,今日并不属于。
她看着言笙,眉眼间多了分思虑,见到这个丫头,和想象中完全不同,长相不同、气质不同,甚至,性子也不同……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想起那位姑娘……站在佛堂门口,乍然相见时,眼底微微的错愕和过于复杂的情绪……
还有几分……和自己相似的眉眼。
思及此,她却猛地惊醒,为了自己骇人的想法微微睁大了眼,再去看言笙,已经越过了自己,走到老王爷跟前,“祖父。”
就这么站着,没有屈膝,没有行礼,当着堂堂十三皇子的面,竟然如此失礼。
偏生又不觉得难看,仿佛就该如此,和所有人不同的风情。
偏瘦的身形,小小的个子,却偏生脊背笔直,仿佛从不会弯曲一般的骄傲。
而再看主位上的两位,半分异色也没有,老王爷刚抬手,瑞王就已经指了指手边的位置,“坐吧。出去这许多日,怕也是累得慌吧?”说着,亲自倒了茶,递给她。
偏生被照顾的那位,半点自觉也没有,还摇了摇头,没接。
言王妃的眼,因为惊讶微微睁大了,偏头去看言王爷,见他眼中些许诧异和惊恐,竟然,也是第一回见。
刚想开口呵斥几句圆圆场,却见瑞王爷又将茶杯递过去一些,坚持道,“知你不爱喝,拿着暖暖手也好。”如此,言笙才算接了,但真的一口没喝,只捧着茶杯暖着手……
自来都是皇室规矩繁多,该说什么话,该喝多少茶,甚至一口喝多少,都是有讲究的,只为了让你看起来优雅、得体,又全足了对方颜面。
言笙这般,其实是有失妥当的,对方是自出生起连穿衣都只需要伸只手、喝茶从来不需要自己斟的人,如今为你倒茶,怎么说都是屈尊了,该是小心翼翼起身谢了恩的。
如今这般,怎么看都是恃宠而骄不懂礼数了。
言王妃突然觉得,这些年来听说的点滴细碎,倒是有句话应了,不懂礼数……这是女子最最不该的,她微微蹙眉,“笙笙……你怎可如此无礼?”
对方诧异看来。
是真的诧异,似乎有些不明所以,看看她,又看看秦涩,没说话……
言王妃出生镇南王府,自小就是从宫里请了嬷嬷出宫教习礼仪,这些年来虽说深居佛堂,可那些礼仪早就融入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