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扶额,安歌不仅嗜睡,而且仅剩的那么点生物钟,格外符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后半句,但凡入了夜,便是醒着,也似梦游般。
也不知道煦渡用了什么法子,才把这个被窝如亲媳妇的家伙指派过来给自己送药。她一边嫌弃着,一边在一堆的瓶瓶罐罐里翻翻拣拣,挑出来两瓶,递给秦涩,“喏,给你。”
之前九衾送的就是这类,左右自己也用不到。
秦涩一愣,伸手接了,有些狐疑地看言笙……又看了看对面的男子。
他不笨,总觉得这两位的关系……
巨大的海啸渐渐回落,却也有可能只是在积蓄另一轮更大的海啸,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平静,带着笑意说道,“阁下……认识我?”
“啊……认识,这丫头的……”几乎是梦游般脱口而出的话,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却突然停了停,“这丫头说的嘛……秦涩,十三皇子。”
“这丫头的”和“这丫头说的”,明显是不同的意思。
秦涩本就人精,如今更是带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去听这话,哪里会漏掉这样一个字,显然,在停顿前后,这男人要说的话,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这丫头的什么?或者是,这丫头的……谁?
隐约可见的答案,却又小心翼翼地不敢猜测,那一夜,被伤地太彻底,以至于这些年,是如何小心翼翼掩着才令自己不觉得疼痛,未愈的伤口,在今夜已经裂开。
他却还是半分不显,但凡当着言笙的面,他从来都是半点暗黑的心思都不曾表现过,此刻,他也只是拉着她的手,笑问,“这位是……?”
“我师兄,安歌。”她没有半分隐藏,坦然得很,注意力还在那些个瓶瓶罐罐上,开了一瓶闻着,想了想,又补充道,“同煦渡一样,只是,他主要是个和尚。”
和尚?而且,主要是个和尚……是什么意思?
破天荒地,高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秦涩,第一次出现了目瞪口呆的面部表情……他咳了咳,掩饰了下自己尴尬,又看了眼实在同“和尚”二字联系不起来的男子,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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