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出?”季意如闻言愣了愣,“那还可支持多久?”
“若寻常之时或可支撑一年,然今冬大寒,便免不得要赈济灾民,如此一来或可支撑两月。”仲梁怀回话,又扑通跪倒劝谏道,“如此艰难时局,宗主岂可大行奢靡。”
“奢靡?”季意如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我堂堂鲁国正卿府中无一女子、乐师,每餐只上四样菜还能被看作奢靡。想了许久季意如才明白仲梁怀所说的奢靡是那些漆器。
其实漆器的实用性和美观度以及那种生活气息,都不是冷冰冰的青铜器可比的。奈何如今漆器产量极低,花费却是比青铜器还高出不少,所以大都供给贵族使用,以至于有人将其看作一种奢侈也不奇怪。
“这也是迫不得已,如今鲁国钱币混乱,他国钱币充斥于市,而鲁贝粗陋,更有许多残损的贝壳仍在流通,我意搜集铜料重铸新币,故而多用漆器。”季意如将话题引向“钱荒”。
栾平见状出言道“宗主,钱币一事算不得紧要,实在不行还可以物易物。臣倒是有八策可助季氏度过难关。”
“哦,愿闻其详。”季意如见栾平替他解围还要献策,欣然回道。
“其一,编户齐民。鲁国野人众多,却未曾编户,更不必说齐民了。当今天下,唯有吴国兴起,其他诸国,尽皆衰落,此危局也,亦生局也。民者国之本也,消弭国野之别,不以国野论卑贱,国人、野人皆为子民,此兴盛之始也。
其二,征召野人。如今鲁国大都从国人中征兵,故而兵源匮乏。倘若野人也能应征,此兵源不足之困境,便可迎刃而解。
其三,赈济灾民。寻常时候,野人畏惧徭役,隐匿深山之中,难以寻得。今冬严寒,野人势必要寻求救济,此祸事也,亦幸事也。便可乘此良机,逐一编户。
其四,兴修水利。蒙尼两山间的谷地,旱涝无常,加之河道曲折,多雨之时,便山洪肆虐,少雨天旱,便又成旱灾。故而可使灾民兴修水利,换取救济,既可赈灾,亦可防灾,此两全之举也。
其五,讨伐郯国。郯国叛鲁归吴,罪莫大焉,如今吴国与楚国纷争日益激烈,已然难于抽身,宗主可乘机降服郯国,迫其纳贡于鲁。
其六,联宋抗楚。彭城盛产铜料,又占据淮上要地,楚国垂涎已久,鲁国当与宋国联合抗楚,既可获取铜料,更能威服夷人,使其复归鲁国教化。
其七,亲晋伐齐。齐国虽不复昔日之盛,然其根基尚在,一但国内安稳,必能复起。晋国欲张霸权,岂能让齐国安宁,故而可多派使节亲善晋国,以求共同伐齐。
其八,扶植商贾。齐人兴盛多赖经商,鲁之缟、削皆闻名诸侯,若能盛产远销,其利多矣。”
栾平立于堂中侃侃而谈,席上群臣无不惊骇。谁也没想到这个坐在末位的年轻人会有如此才学。
季意如闻言也是心神大动,栾平八策哪是为了化解眼下困境,根本就是活脱脱的“五年计划”。
“子横真是我的智囊啊!”季意如不由叹道,“有此八策,何愁季氏大业不成啊。”
堂下群臣闻言皆是满脸艳羡地看向这个才刚来一天的青年。
季意如看在眼里,也不欲栾平太过突出,于是想了想道“不过我也有些决断,或可弥补八策之疏漏。”
“一来,各司分工不明,权力相侵,实在是于国不利,故而我欲变法,重编官制。”季意如眼见着公山显脸色忽变,心知不好,又道,“然此事牵涉极广,我欲先设计省专司季氏财政度支,其余事项等搬迁至卞邑再行商议。”
阳虎将一切看在眼里,赶紧出声接应季意如道“不知何人可当计省重任。”
显然阳虎是误以为计省是个官职了,毕竟春秋少有衙署一说。
季意如轻笑道“计省并非官职,乃是衙署,设主官一人名尚书,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