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子服兄在曲阜想来也无需忧虑——”季意如说着忽然捕捉到一丝蹊跷之处,于是猛地话锋一转,问道“近日曲阜可有什么风吹草动?”
堂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宗主是要唱哪出。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逐渐汇集到自己身上,曾茂不得已出言道“额,似乎一切如常。”
“哪是一切如常,是平静的出奇。”季意如眉头紧皱。季孙脱离曲阜,如此大的动作,此时一切如常便是最不寻常。
“这,或许是宗主多虑了,季氏离开曲阜,那些卿大夫们恐怕高兴地睡不着觉,又怎么会——”
公山不狃插话道“不对,如师己、叔弓的老臣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季氏脱离他们的视线,恰恰与你猜想的相反,他们该是会忧虑地睡不着。”
众人闻言皆是默不作声,空气为之一凝。
正当季意如思绪万千,理不清头绪时,阳虎却是忽然出声“我倒是听说一件事,昨日子家子似乎与国君起了争执。”
“子家子,他哪日不和国君争执,这不正常么。”曾茂对阳虎的话很是不屑。
“曾茂,不可掉以轻心。”坦诚讲季意如很是欣赏像子家羁这样的孤臣。“那除却季孙五千士卒,曲阜周围还有多少人马。”
祁愈闻言当即回道“叔孙与孟孙各有两千余人,此外郈、臧、叔、申、子服、冶区等各有数百。”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即便是国君发难我也不惧,公输叙你带领百工与祁愈一道前去。阳虎改为后日与我一道启程。”
“诺。”阳虎与公输叙齐声回道。
“此事便议到此。”
季意如话音未落,府外便传来呼喊声。
片刻呼声靠近,一个学宫仆从打扮的仆人惊慌地跑来,被门口的侍卫拦下。
“不好了!大司徒。”
季意如淡淡问道“何事慌张?”
来人扑通一声跪下“二公子在学宫把司铎打了。”
“打了就打了——你说什么!”季意如一下没缓过神,还以为是公之被司铎射打了。
鲁国司铎掌民众教化,司铎射先祖世袭司铎一职,故以之为氏。而司铎射更是贤名远扬,许多鲁国贵族也都拜其为师,学习六艺。
等季意如反应过来,只觉着眼前一阵眩晕,胸口气血翻涌,“混账!”
说着季意如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扶案而起,“曾茂备车。”
“宗主、宗主且慢。”公山不狃连忙上前劝道,“此事太过突然,小心有诈。”
“公之小子顽劣不堪,此事多半是真的。”季意如却是听不进去劝,径直往府门走去。
“阳虎,你快带人跟上去。祁司马,烦劳你即刻回营整备兵马。”公山不狃吩咐道。
阳虎与祁愈相视一眼,心知事态的严重性,也不多问,各自领命离去。
“来人,将此人绑了。”公山不狃狠狠地看向报信的仆从。
仆从闻言吓得惊慌失措,拔腿就要往外跑,直呼“我是来报信的,如何却要绑我。”
公山不狃却是不答话,吩咐道“押下去,看好此人。”
不说这边公山不狃如何处置那人,只说季意如脑袋一热便驰往学宫。
季意如实在是想不到不成器的二弟如此顽劣,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闯下大祸,坦诚讲,季意如在听闻消息的那一刻抽死公之的心都有了。
季意如的父亲早故,所谓长兄为父,他有必要也必须出面应对。
正在季意如胡思乱想之际,曾茂沉声道“宗主,似乎有些不对劲。”
“哪不对劲?”在季意如看来道路旁行人往来十分寻常,却是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冬日严寒,路旁哪会有这许多行人。”曾茂放慢马速,小心地打量着周围。“看样子还有意让出道路,供马车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