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她的脸,王熙凤在她的躲闪中,突然道“刚才我看见宝玉了,他还主动问起你来,我倒不知道何时你有了这么大的体面,让他那么一个大忙人百忙之中能想起你来?”
平儿把头一偏,可是她乍然听见这话之时表露出来的那一抹心动、惊喜的表情,还是逃不过王熙凤的眼睛。
王熙凤面色陡然阴沉起来。
“小蹄子你别告诉我,你和宝玉那小子之前发生了什么吧?”
平儿看着房间角落的神色猛然一变,转头道“奶奶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哼,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你这小蹄子有几斤几两我还是分得清的。
我算是想明白了,那日你在大观园中淋了雨又恰好遇到宝玉,我当时就觉得你们两个有问题。如今看来,果然是被我猜中了,你这场病,就是为这个生的”
平儿羞恼道“你别含血喷人!”
王熙凤觑视着她,冷笑道“要不要和我去太太面前当面对质?”
“你”面若冰霜的平儿面色顿时一变。她清楚王熙凤的个性,知道她或许当真做的出来。
王熙凤见她怂了这才道“好你个骚毛小蹄子,之前还好意思用什么正义和道理来弹压我,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最不害臊的,背着我,已经把人都偷了!”
王熙凤虎视着平儿,眼神愤恨,就像是发现平儿偷吃了她什么了不得的仙丹妙药了一般。
“你胡说”
平儿本来就在病中,又气弱,被王熙凤这么骂,顿时委屈的眼泪都下来了。
“你少给我装这副模样,难道我有说错?当初是谁腆着脸训我,说什么叔嫂名分,什么纲常论理的?呵呵,你可真是我的好丫鬟!你若是嫌我平时拘着你,不让你和你家二爷鬼混,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我成全你便是,何苦装出一副一心为我着想的样子,暗里却做这些男盗女娼之事来恶心我,什么意思!”
王熙凤心中实在愤恨难平。一则平儿是她贴身的丫鬟,平儿的名声,关乎她的颜面。二则,确实是之前平儿每每规劝于她,要她自律自省,如今她却猛然发现“告失盗的就是贼”,如何叫她咽的下这口气?
她是这样口直心快的人,却不知,她这番话对平儿来说有多伤人。
平儿此时也不敢和王熙凤顶嘴,只得把头埋在被子里,痛哭起来。
王熙凤却也不在意。
在她心里,平儿是她的丫鬟,念她往日的情义和好处,若当真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不处置她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如何连骂她两句出出气都不成了?本来就是她对不起自己先,偷吃都不知道带上她
因此不但不积德住口,反而又寻着由头骂了几句。见平儿哭的厉害了,她心中倒来了气,正要再大骂她几句,忽闻外面人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她才住了口,斜视来人“什么事?”
婆子看见平儿躲在炕上哭也不诧异,反正二奶奶欺负平姑娘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大奶奶,出事了,府里来了传旨的公公”
王熙凤也是面色一变,连忙问“传的什么?”
“宁国府被削爵了!现在外面的大街上全是官兵,听说宁国府都已经被围起来了。”
“天呐”王熙凤大惊失色。
削爵,官兵围府,宁国府这是要被抄家问罪吗?没想到族里那些人担心的事居然成了真的了。
她又问那婆子道“还有呢?老太太、太太、琏二爷她们怎么说?”
“这些奴才们都不清楚,我是听外面人说,立马就进来回禀二奶奶的!”
王熙凤见这婆子也是慌慌张张没什么成算,回头看了一眼平儿,没说什么,转身往外走去。
这时候她要去荣庆堂,看看贾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