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但是他岂能不知道?
若是城外没有内乱,单就现存的兵力,都是城内的三倍以上……
但是对方真的会像杜安樘说的,会有忠义的臣子、将军反抗而内乱吗?
仅仅三日,对方已经集中力向京城围过来。他没有看到一点对方有内乱的迹象。
倒是城内,现在已经有了些混乱的征兆……
眼下,或许只能寄希望于各地勤王的兵马了。
会有勤王的兵马吗?
其实,从冯唐宁愿看着满府亲眷死去,也不愿意乘坐吊篮入城,他就该明白究竟哪方是正,哪方是反了。
只是对早已上了船的他来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能跟着向前,至少,危险还没有降临,至少,他们都觉得还有希望……
“将军!”
一队将士押解着一个人前来,禀报道:“此人违背军令,私藏叛军昨夜射上城墙的密信!”
东平伯平静的接过偏将递过来的赃物,扫了一眼,然后低头看去。
那士兵神情惊惧,军装散乱,显然被抓之时经历了一番挣扎。
“拖下去,斩。”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无视士兵的求饶,东平伯拿着手中的军报,指头微微攥紧。
本将军如何饶你?
你不死,或许死的便是我了。
在各处巡视一日,晚间,东平伯回到家中,用过晚饭之后坐在书房向二皇子书写防卫奏疏。
忽闻家人来报:“老爷,大小姐回府了。”
静儿,她回来作甚?
东平伯疑惑一闪而逝,随即释然。
必是近来城内的纷乱,使得她也担心起来,所以回家探望。
因放下笔,正了正衣冠,让女儿到书房来见他。
过了许久,方见大王妃过来,东平伯便略有不悦。
“父亲大人见谅,因许久未见母亲,积了许多母女闲话,让父亲久候了。”
大王妃在父母面前并没有拿王妃的姿态,率先行礼告歉。
“坐下吧。”
东平伯令其落座,一边继续办公,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近来你府中可还好?”
“多谢父亲关心,女儿府中一切尚好。”
东平伯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心中暗叹自己多问,如今她那府中,还有什么好不好的事呢。
因心生几分怜惜,道:“既然回府了,就多住几日,好好陪陪你母亲。”
以前他都是不留她的,因为王妃不宜久居娘家。
但是现在无妨了。
大皇子那个蠢货死了,连皇帝也死了,眼下也没有人在意福康王府。
大王妃谢过父亲的好意,打眼看宽大的书房内,除了房门处的侍从,别无二人,她方放低了声音,神色却如常的道:“父亲可曾想过弃暗投明?”
她之前故意坐在案首的位置,便是为了离东平伯近一些。
尽管如此,她的声音也还是太小,小的如此近,东平伯都差点没听清,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她。
直到看见女儿面上的正色,他方意识到自己没有听差。
于是沉眉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女儿没有胡说,女儿已经知道,如今城中的局势……”
东平伯打断了她:“你难得回府一趟,今夜你便去你母亲房中就寝,与她好好说说话。”
然后在语末压低声音道:“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
大王妃也察觉自己过于急切了,昨晚那人可是交代过,家里可能有着别人的眼线。
自己要对父亲说的话事关重大,若是不谨慎,说不定会害了父亲。
于是点点头,道:“那女儿就不打扰了,父亲也请早些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