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明朝的吃人运动(1 / 3)

纵观明中后期,哪怕是土地兼并再严重,哪怕是大部分土地集中到少数人手中,按照正常逻辑,土地作为古代最为重要的生产资料也依旧在发挥作用,总会需要大量人来耕种并生产作物。

作物收获后,必然会流入市场,只要是自家吃不完的粮食,总归是要卖出去的,粮食这东西再怎么存放起来也保存不了几年,哪怕是陈粮,也终究要上市贱卖顺便去库存,这样一来失地百姓总归能多些吃的。

只要能吃得起饭,又有多少百姓会选择造反呢?后世总将天灾作为主因,实则不然,乃人欲,亦人祸耳。

从秦汉到唐宋的1500年间,古人们可用的织物,主要是丝和麻。在棉花出现之后,丝和麻的产量锐减。宋元时期,棉花开始逐步取代丝麻,成为人们缝制衣物和被褥的主要原料。宋时棉花和棉织品尚为珍稀之物,但到了明清,棉布已经普遍,产量不多的丝绸反倒身价倍增。

中国传统上所说的“布衣”,是指麻布衣,随着棉花的传播,布主要指棉布。元初,植棉业推广至陕西;到明朝时,“其种乃遍布于天下,地无南北皆宜之,人无贫富皆赖之,其利视丝枲盖百倍焉”。

中国棉花的种植,很早就已经出现在少数民族和边疆地区。自宋以后,关、陕、闽、广等地皆得其利。

明初,天下已定,明廷令天下农人,凡有田地五亩至十亩的农户,必须有半亩栽种桑麻或木棉,十亩以上者倍之。

“黄婆婆,黄婆婆,教我纱,教我布,二只筒子二匹布。”这是至今流传在松江地区的一首民谣,其中的黄婆婆指的是黄道婆,宋末元初人士。

黄道婆出生于松江府乌泥泾,幼时为童养媳,因不堪虐待流落崖州,居住约40年,向当地黎族妇女学习棉纺织技艺并有改进,总结出“错纱、配色、综线、挈花”的织造技术,后在1295到1297年间返回故乡,教乡人改进纺织工具,制造擀、弹、纺、织等专用机具,织成各种花纹的棉织品。

此后从乌泥泾开始,黄道婆的手工棉纺织技艺传遍松江,紧接着辐射到整个江南,随后再向中原湖广等地扩展,掀起了一场中国的“棉花革命”。当松江早已普遍使用四锭纺机时,欧洲的纺纱工人还只能同时纺两根纱。

之后随着时代发展,松江地区普遍使用加长的木弓和多锭的脚踏纺车,大大提高了弹花和纺纱效率,棉布的织造、染色和平整,分工越来越细。

明末时期,徐光启就发现,松江府“壤地广袤不过百里而遥,农亩所入,非能有加于他郡邑也。所徭共百万之赋,三百年而尚存视息者,全赖此一机一杼而已”。不仅是松江府,苏州、杭州、常州、镇江、嘉兴、湖州也都如此,“皆恃此女红末业,以上供赋税,下给俯仰”。

棉花种植所需劳动力相比于丝要少的多,相比于麻在种植方面也没有难度。与丝麻织物相比,棉布的保暖、结实、舒适、美观和性价比也都更胜一筹。明代王祯在《农书》中称赞棉花“比之桑蚕,无采养之劳,有必收之功,埒之枲苎,免绩缉之功,得御寒之益,可谓不麻而布,不茧而絮”,“又兼代毡毯之用,以补衣褐之费”。

从明清时期开始,逐渐形成长江三角洲地区的“传统工业区”。江南地区自古是“稻花香里说丰年”,但明清时期“邑中种稻之田不能十一”,“其民独托命于木棉”。江南地区通过桑、棉等作物获得的收入,远远超过种植粮食的收入。

明代徐一夔的《织工对》中,记载了一个小型纺织作坊,“杼机四五具,南北向列。工十数人,手提足蹴,皆苍然无神色”,这十几个受雇的织工“衣食于主人”,“虽食无甘美,而亦不甚饥寒”。

随着手工业生产的发展和社会分工的扩大,明代晚期的手工业进程明显加快,“镇上佣工皆聚四方无籍之徒,每日不下数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