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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诛杀了周珌,则是给董卓敲响了警钟。
因为周珌乃汉阳人(《英雄记》记为周毖,武威人),出身世代官宦之家。
他身为凉州人,却不依附于董卓,反而内为袁绍等人谋,也意味着就连本应同气连枝、相互扶持的州郡乡党士人,都看不上他董卓!
都想将他除之而后快!
而且,身为凉州人的董卓,还知道边陲粗鄙之辈众,出身世代两千石之家的士人,话语权极大,能让人自发景从。
譬如当年壮烈殉国的傅燮。
仅以气节与名声,就能感召五千多叛乱羌骑,连战利品都不要了,自发护送遗体归去。
这就给了董卓强烈的危机感。
从人心上,他本想夺权后广施恩义想五谷丰登,如今却是颗粒无收,连本州郡的人心都失去了。
从战略层次上看,他有后院起火的潜在危险。
他麾下一部分精锐将士,已经让中郎将牛辅带去讨伐河东白波贼了。
这个时候关东诸侯会盟酸枣,即将来战,就已经犯了左右受敌的大忌。而关中三辅内,还有皇甫嵩和盖勋重兵在侧呢!
皇甫嵩和盖勋,同样是世代两千石之后!
尤其是,这两个人也向来鄙夷他董卓的行事作风。
比如在行废立之事时,盖勋得知消息,就特地作书来骂“昔伊尹、霍光权以立功,犹可寒心,足下小丑,何以终此?贺者在门,吊者在庐,可不慎哉!”
前有关东诸侯,侧有白波贼,后有皇甫嵩和盖勋重兵在后
就算平日里,没少自诩为当世名将的董卓,也不敢自大到胜券在握。
因而,他思来想去后,就做出了相对稳妥的方略。
其一,是朝议迁都长安。
他征战数十年,根基是在凉州、关中一带。
而且关中乃四塞之地,昔日战国时期,西秦就是倚仗地形地利,多次让联军铩羽而归。
放弃了雒阳,就等于以退为进。
迁民,移财,损雒阳而利关中。打算将雒阳当成前线,和关中诸侯鏖战,让关中变成征战的后方,给自己留条后路。
其二,则是清除异己,夺兵权。
他以把持朝政的便利,以天子诏命征盖勋和皇甫嵩放下兵权入朝。
完全照办了,当年朝廷忌惮他挟羌自重的办法。
而盖勋接到诏令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接受调令,而是作书给皇甫嵩和华雄“董卓悖逆,当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