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耽误了春耕的羌胡部落,也会和华雄死战到底。
因为华雄断绝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就算以后将整个陇西打下来了,那些羌胡部落也不会归附,宁可转投马腾或者韩遂,继续仇杀到底。
但阎忠却没办法阻止。
面临即将多出一千兵卒的吃穿用度,让他同样觉得心好累。
“先生,事有轻重缓急,雄顾不上那么多了。”
华雄对阎忠的沉默不语心知肚明,当下耸了耸肩膀,露出一丝苦笑,“况且,那些羌胡部落如今还依附着王国,就算他日我攻下地道了,他们也不会臣服于我军。”
的确,王国如今已经落魄,依旧依附他的羌胡就是死忠了。
其余意志不坚定,又或者愿意接受汉军整编的羌胡部落,要么跑来临洮依附华车,又或者去寻马腾和韩遂庇护才对。
“恩”
一个长长的鼻音。
依旧眉目紧锁的阎忠,微微颔首。
半晌之后,此抬起眼帘,“我觉得,你去狄道之前,还是先安排一些兵马前去西县驻扎吧。”
嗯?
华雄捏着胡须的手,微微抖了下。
“我知道你与马腾有过互不相犯的协议。”
阎忠又轻轻点了句,“但也别希望寄托在口头协议上。他马腾终究是叛军,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也对,盟约就是用来撕毁的。
割据一方的马腾,绝非善类。若是有利可图,他也不会吝啬露出獠牙来。
“诺,雄知道了。”
华雄点了点头,然后拱手作别,“先生,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去筹备出征之事了。”
待出了太守官署,华雄就忍不住用手狠狠的揉脸。
随着官职越来越高,他的思虑也越来越多。
连睡个囫囵觉都是一种妄想。
每一件事情,每一个决定,都要在心里细细斟酌好几遍,思前想后的衡量利弊和各方利益后,才敢付于行动。
若是能寻几个类似戏忠那样才智过人之辈,组成幕僚智囊就好了。
要不要请戏忠回一趟乡里颍川,看能不能邀约几位贤才来呢?
驰马往临洮的路途上,华雄心中做着很不切实际的念想。
而被他念叨的、正冒着细雨驰马归来武都的戏忠,则是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志才兄,要不我们先寻找地方避雨在赶路吧?”
与他并肩而骑的华车勒了勒缰绳,让战马缓行,露出满脸关切,“你要是染上了风寒,阿兄会杀了我的。”
“无碍,无碍,就是呛了口风。”
戏忠紧了紧披风,侧头对华车露齿而笑,“我没那么羸弱。些许细雨,还是受得住的。”
说完,回头看了看紧随身后的几骑,又压低声音说道,“你表兄出来的时间久了,再耽误下去怕是事情有变。”
而华车听完这话,当即就面有不豫之色,梗着脖子小声嘀咕,“哼,他要是等不了,自己回去便是!要不是看在志才兄的情面上,我早就将他轰走了。”
呃
戏忠当即哑然。
也不好说什么,摇了摇头便继续专心赶路。
恩,他们是带着华车的表兄,前去武都见华雄。
这也是本来待在抱罕的戏忠,和驻守临洮华车,凑到一起的缘由。
好吧,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华车的表兄拉哈达,就是当年羌乱刚起的时候,以武力逼迫华车阿父乞儿措木让出部落首领之位,带着族人前去投奔北宫伯玉的那位。
那时候,他以勇猛成为了攻陷金城郡的先登,被北宫伯玉赏识引为心腹,日子过得很滋润。
但是没多久,北宫伯玉却被韩遂杀了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