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阿父阿母就不会将几匹细绢,看得比性命还重!
他更恨自己,漠视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一直以为阿父阿母还年轻,年纪还未到四旬,能等到他出人头地锦衣归来的那天!却忘了世事无常,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会是那个先来!
只是现在才明白,什么都晚了。
他阿父阿母,在两个月前,就被收敛安葬了。
“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华雄终于耷拉下眼皮,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随即,便转身,猛然拔出他阿父的那把缳首刀,在阳光下划出了两道匹练。也让腥臭的鲜血,滋润了小溪谷的土壤。
信步走到小溪畔,用手拨起凉凉的溪水,细心洗去溅在脸上和衣裳上的血迹后,他便踏上了回牛角村的路途。
那里,还有杨瘦子在等他。
两刻钟后,牛角村斑驳的夯土墙出现在视线里。
华雄想了想,便让墙上扔去了一只野兔,顺便将杨瘦子给唤了出来。
“去小溪谷吃肉,我们猎到了只野山羊。”
他是这么给杨瘦子说的。
让杨瘦子脸上洋溢着向往,脚步变得很急切。
只是到了小溪谷后,却看到了匹孤狼在啃着绑在树上的人类尸体。应该是血腥味,被它发达的嗅觉给捕获了。
不过杨瘦子没有心情,去分析孤狼怎么来的。
他脸上全是惊恐,脚步连连后退,用颤抖的手指着华雄,“桑措木,你杀了他们!?”
“对!”
华雄颔首,用汉语回答着,也拔出了匕首,“因为他们拿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那把缳首刀,是我阿父的。他们还说了,我阿母那支珠钗被你拿了。”
听到杀气腾腾的话语,杨瘦子双腿一软,就跌坐在了砂砾上。
他惊惧的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死命的嚎着。
“别杀我!我没有参与杀人,我就是个盯梢的”
“放过我吧,我是为了家人不饿死,才答应他们去盯梢的”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
杨瘦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目光呆呆的落在胸膛上,那里有一把匕首,已经没根而入。
他艰难的抬起头,努力想从被鲜血堵住的嗓子里,说些什么来。最终却什么都没挤出来,就斜着倒了下去。
华雄一直盯着他的眼神,看着他眼里有不甘、绝望、怨恨、悲戚等等各种情绪。
脸上,波澜不惊。
的确,正如杨瘦子自己所说,他就是个盯梢的,是为了妻儿不被饿死才参与进来的。
很无奈,也很可怜。
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并不无辜。就算是得了无药可医的穷病,也不应该用别人的命,来延缓自己的病情。
至少华雄是这么觉得的。
他拔出匕首,不再看小溪谷的狼藉,迈开大步往西边而去。
那边,还有两个半仇人,等着他去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