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再做决定可否?”
夏育依然脸黑黑的,踌躇一会儿,还是允了“有屁就放!”
“诺!”
华雄颔首应诺,走过了坐在夏育跟前,“雄虽生而微末,粗鄙不堪,然也曾随邻里识文断字,能辨大是大非、晓忠义之事。此番前去投军,是建功立业为光耀门楣的私心,亦是为国征战、报效朝廷的忠心。而来求夏司马为雄取字,的确是想借助夏司马的威望为助力,让雄能有一个好,也是让雄有机会为朝廷尽更大的责任。”
说完了,华雄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夏司马不必担心雄以后会背弃忠义之心,做出不法之事。雄先大父就是亡故于羌乱之中,雄若是从贼,便是端的不当人子矣!”
额
这个臭不要脸的竖子!
才虚岁十六,就胆敢以大汉忠义之士来自我标榜了!
鬼才信呢!
华雄这番言论,又让夏育在心中给他加了个标签。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人,这种异常复杂又善变的动物,是不能用一时之誉和一时之谤来定论好坏的。不到盖棺定论的那天,谁都猜不到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没有历经过荣华富贵的腐蚀,没有承受过美妙权力的洗礼,拿什么来证明心志的坚韧!
不过呢,夏育对华雄能直言不讳将自己的私心坦然,还是很欣赏的。
脸也不是那么黑了,捏着胡须沉吟好久,才出声问道,“小子,既然你私心这么重,为何老夫还要相信你一辈子坚守诺言?”
哈!
事情有门了!
华雄按捺住心中的欣喜,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夏司马,雄有私心是好事。有私心,就会有顾忌,就会自己给自己加上枷锁。比如,家门声誉与身后名。”
“唉”
夏育昂头长叹,“汝个竖子,真不似个少年郎!”
的确,这番话不应该出自少年郎。
虚岁才十六,应该是鲜衣怒马的年纪,而不是垂垂老矣时想着身后名的顾虑。
而这番话也让夏育想起了自己的身后名。
此生,是用被天子罢黜为庶人的结局划上终点;还是承认华雄为徒儿,冀望他未来能有所成就,进而为自己在史书上添上一笔。
无论是好,还是坏。
“滚吧!老夫要垂钓了。”
终于,夏育又拿起了鱼竿专心致志。
而华雄也终于绽放了灿烂的笑容,离去的时候,还改变了对夏育的称呼,“冠礼在五日后,届时雄再来此接先生。”
对此,夏育不置可否,垂钓的背影动都不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