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九月。
空气中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凉意,山上野外,也变得枯黄一片。
一阵凉风飘过,便是无数枯黄树叶,漫天飞舞的壮观和凄凉。至于是树叶经不起风儿的挑逗,还是迫不及待的落叶归根,那就无人知晓了。
反正是萧瑟,也是肃杀,不过没人去悲春伤秋。
因为田亩里也变得金黄一片。
沉甸甸的麦穗都害羞的垂下了脑袋,昭示着一年秋收时节的来临。
在西凉,没有什么比收获粮食,更让黔首百姓开心的事情了。
就连从司隶传来的消息,说鲜卑的首领檀石槐死了;说弄死窦武和陈蕃的宦官曹节也死了,被追赠什么狗屁的车骑将军等等,都变得无人关注。
一个鲜卑儿而已,一个宦官而已,管他是不是死了,有什么好关注的。
关注了,能当饭吃吗?
能比这些即将变成过冬的粮食、续命的希望,更重要吗?
华雄也没有去关注。
此时,他正站在自家的田亩边上,注意力也都放在帮着收割麦子的羌人身上。
那是王达的羌人阿舅和部落的族人们;现在受雇为华雄家里的临时帮佣。未来几天,还要作为向导和卖家,带着华雄前往陇西部落里挑选一匹马。
对,华雄和王达前几天开始,就不再去落门聚跟着夏育学行伍之事和兵法万人敌了。
不是夏育让他们回来帮忙家里秋收,而是断了师徒的关系。
“老夫当时口误,被汝个竖子抓住把柄,强行拜师。如今,老夫懂的都交给尔等了,不懂的也让刘匹夫教了,已经做到了言出必行!也到师徒缘分了断的时间!”
夏育是这么说的,直接将他们给轰走了。
还说什么,作为传道受业解惑的报答,华雄和王达两人以后不许来落门聚射鱼,免得打扰了他垂钓的心情。
反正就是说,以后没事的话,就不要来打扰他。
当然了,要是有事,就更不要来找他了。
好吧,似乎能在西凉这片土壤上生根发芽的人,尤其是上过战场沾上人命的人,都特别喜欢恩怨分明的互不相欠,各自安好。
刘老儿如此,夏育也是如此。
说白了,就是华雄想抱夏育的大腿,借着当夏育徒儿的名声来做点什么,都泡汤了。
但是呢,收获还是不错的。
不但得到了战场上排兵布阵得经验及理论,还得到了刘老儿这种人屠的武艺指点。至于夏育想的两不相干、断了师徒情谊,哪有什么容易的事!
人死了都会被拿来做文章呢,更何况两人都还活着!
人只要活着,就会有无限可能!
华雄觉得,自己肯定会有机会扯夏育虎皮攒声望的。
老天爷要是不给机会,那就自己创造个机会呗!
多简单的逻辑!
要是这点心机和手段都没有,就赶紧找个荒郊野岭当野人躲战乱去,还做什么出人头地的白日梦!
呵!
不过呢,现在还是先把武艺练好,别想那么多好高骛远的事。
华雄甩了甩脑袋,将心中所想扔了出去,从腰侧的小布囊里掏出个麦饼来,冲着正在田亩忙活的小羌人摇了摇。
这个小羌人,约摸也就八九岁,是王达阿舅的儿子。
今年是第一次跟来汉阳郡,挂着帮忙秋收搭把手的名头,来增长见识。
而华雄知道了以后,就每天都拿着麦饼来逗他。
不是他有什么喜欢小屁孩的不良癖好,更不是看着小家伙瘦不拉几的生出恻隐之心,而是这个八九岁的小屁孩,已经学会骑马了!
是的,骑马。
在大汉朝,人们提及凉州时说得最多的,不是贫困或者战乱,而是西凉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