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嘉父子,在人群中默默对视一眼,虽也行了大礼,对赵谨这个新皇的身份却保有怀疑。
不过,沈思嘉与赵嘉月的婚事是先帝亲定,这个时候也不便站出来对赵谨进行质疑。
赵谨很满意地看着下面跪着的众人,微微抬起右手,朗声道:“平身。”
这一幕的情景,他已经在心里默默演练了无数遍,今日,终于成真了。
在一片应和声中,也并不是没有人心存怀疑,毕竟,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见到跟在先帝身边的福公公。
先皇驾崩,身边伺候的大太监一般都会在先皇身边,是最可能知道实情的人之一,可是现在他没有出现,有足够聪明的人已经对赵谨的皇位来得是不是名正言顺产生了怀疑,只是既然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就算心里怀疑,这会儿也不能说什么,不仅现在不能说,他日赵谨的皇位坐稳了,就更不能说。
虽然不是全部,但至少来到这里的大臣行了叩拜大礼,喊了万岁,赵谨的正统身份算是得到了确认,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大约是怕夜长梦多,他甚至懒得装装样子,借口先皇殡天,他虽悲痛欲绝,但到底是国事重要,先皇在时,也是事事以国事为先,所以不能以一己之情,弃国事于不顾,决定,当日登基,主持先皇葬礼,一月之后,举行登基大典。
他这样急匆匆地想要确立自己的身份,礼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大周注重孝道,寻常百姓家父亲去世,儿子都要守丧一年。
他身为天子,乃天下百姓的表率,如今即日登基也就罢了,竟迫不及待地要一月之后便举行登基大典。
礼部侍郎周大人听得不停皱眉,赵谨说完后他犹豫良久,还是默默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
他这样着急,甚至不顾孝道,为的是什么,想必在场的诸位都是心知肚明,既然如此,那些名扬天下的大儒都没说什么,他一个小小的侍郎又何必做这个被新皇拿来开刀的人?
这边赵谨急着确定自己的身份,皇宫外,成王府中,宋祁他们正在想办法把成王救出来。
成王身处大理寺,大理寺平日便有重兵把守,这个关键时刻,看管只会更加严密,想要从大理寺把人带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重要的是,他们并不知道宋希白把人关在了哪里。
大理寺牢房众多,进入之后一时找不到人关在哪里,最后只怕反而被闻讯赶来的士兵捉住,这也是他们最为难的地方。
宋祁对陆越的身手很是信任,但是一人终究难敌万拳,若真是惊动了大理寺守兵和京城巡防军,就是陆越也很难逃出去。
何况,现在这样的情况,成王一旦出了大理寺,根本不能继续留在京城,必须立刻出京,赶回锦州,再做打算,若是惊动了巡防军,成王出京便不可能了。
所以他们没有别的选择,此事必须迅速,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就把成王从大理寺带出来,直接送他出京。
宋祁说明了情况之后,田惟宁不住点头:“宋公子说得对,陆越,你可有把握能在不惊动巡防军的情况下把成王带出大理寺?”他看向陆越问道。
陆越双手报剑放在胸前,在他们不断争论的时候其实一直在走神,他不习惯听他们这些弯弯绕绕,似乎也并不是很想听他们所说的事情,只需要最后给他下一个命令,他去执行就好了。
现在忽然被田惟宁问到,陆越淡漠的思索了片刻,说道:“大理寺我没有去过,没有把握。”
他看起来实在太过冷漠,与在场紧张,焦虑的气氛和那些因为成王而对自己未来的命运充满了担忧的大人们格格不入,他就像是一个完全的局外人,突然插入了这一个场面之中。
田惟宁对他这样的态度略微有些不满,但是他也清楚,在座的这些人,嘴上功夫了得,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