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托住他,才堪堪稳住他的身子。
看一眼边上摆放的干净衣服,又看一眼怀里虚弱的人,赵子遇狠了狠心,还是她自己来吧。万一她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摔到脑壳可怎么办?
伸手解下他的大氅,她略微有些尴尬“冒犯了。”
罢了,昨日她确实有点过分。就当是……就当是还他的了。不过就是换个衣服,累累胳膊而已。
褪掉湿漉漉的外衫,赵子遇闭上眼睛,伸手去解他的中衣。他里面的衣带系在侧面,与她常系的如意结不同。被雨水一浸,湿湿滑滑,她又紧张,捉了半晌也没捉住那个结。
可她又觉尴尬,委实不想睁开眼睛,索性胡乱摸索到系带,想直接扯开,然而这宫绦的质量实在上乘,扯了好一会,也没能解开。耳边均匀的呼吸,再次变得促然,指尖之下,也一点点热起来。
完了,难不成起了温症?赵子遇微微一惊,连忙睁开眼睛。
然而,还未看清面前的景象,手臂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力道擒获,猛烈地将她往前一扯,险些跪扑在软塌前的脚凳上。紧接着,后腰被扣住,一个天旋地转、乱七八糟、七荤八素。
幞头也甩落,发丝倏然落满肩头,洒至肘间,也落到他的胸膛上,随即淹没在软塌间。
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处,带着不可忤逆的力量透进心脉,未来得及回神间,她那沾着坟土的潮湿的衣裳就被褪去。她不会解他的衣裳,他却对她的每一个系扣了如指掌。扒人衣服这样的破事,她果然没有他在行。
她想到了东郭先生,她觉得自己就是东郭先生,好心救他,他却想要咬死她。
慌忙去抓边上的大氅,他却狠扭住她的手腕,覆了上去。
他又何止对她的系扣了解,风月场上,他也算略有天资,便只是那一次模糊酒意下的缱绻,亦能在她身上,一找一个准。而她除了连连求饶,竟连喘息都被吞没。他的胸膛滚烫,紧贴她的皮肤,触电般的窒息,她冰冷的身体也在瞬间沸腾。
两个人很快又扭打成了一团,如同困兽自撞牢笼,又如同狐狸遇上狮子,还是凶狠暴躁的狮子。打着打着就累了困了,筋疲力竭,狐狸败下阵来,被啃咬得浑身生疼。
不过,倒是暖和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他身上当真起了温症,还是熏笼里的炭火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