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宝华的病情确诊为蛇信子藤中毒。
对症下药的诊治,令其情况大有好转,隐有发声的迹象。于是陆昭大喜,很快便通知顾家,亲自将顾芸接回了府。
赵子遇从千秋口中,得知了此事,一时竟不知是喜是忧。而她转入刑部的调令,也在几天后直接送来了陆府,叫她即刻至刑部应卯。
“还未恭喜你。”陆仲安伸手将手里的信函递给她,满目冷淡“终于可以重温旧梦了不是?”
懒得理他,赵子遇微微皱眉,接过信函扫了一眼。
给她安排的职位,竟然是督捕司的录事。督捕司是高远全权负责,其录事大抵为刑部侍郎的随侍。就连住宿也给她安排在了丞相府。
此举,无疑是要她寸步不离的跟着高远了。
不过香枝的下落,一直没有线索。若是能宿在丞相府,兴许也不是坏事。
思索片刻,赵子遇折上手里的信函,放进袖袋,准备出门去刑部。
还没刚转身,陆仲安伸手拽住了她的袖子“天黑之前,记得回家。”
赵子遇愕然,回头看他。
他却没看她,冷着一张脸,垂眸打量茶案上的仙鹤铜香座。拉着她的手也飞快地松开,负在身后。
这还是她认识的狗东西吗?
赵子遇看了他一会,忽然坏心四起,走到他面前遮住仙鹤铜香座,偏要他看着自己“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陆仲安冷漠地别开脸“休要胡说。”
“好,我胡说。”赵子遇勾唇,转身就走“那我不回来了。”
不回来?又不回来?
陆仲安沉了语气“你敢?”
“我敢不敢,你不知道?”
被噎的一滞,陆仲安忽然冷静下来,他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收拢,不慌不忙地问“你在查香枝的身份?”
她现在的精力,除了查十二年前的事,就是找寻香枝的下落。赵子遇点点头,看他一眼“若能找出香枝的下落,或许烟柳也不算枉死,不知道御史台愿不愿意帮忙探查此人?”
“还用你说。”陆仲安漠然“这么久了,若还未查出些线索,如何对得起御史台的牌匾。”
御史台也在查香枝?
赵子遇颇为惊讶,连忙问“是不是在丞相府?”
陆仲安不咸不淡地睨她一眼,没有说话。
那神情,无不是再说我凭什么告诉你?
“烟柳之死,绝没有那么简单。若是陆中丞能告知香枝的身份……”
“烟柳?”陆仲安突然打断她,语气极为生硬,似乎被踩了尾巴,冷冷道“烟柳是怎么死的,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么?”
赵子遇一怔,定定望向他。
什么意思?难道他也知道了烟柳被害的真相?
但是怎么会呢,若他知道烟柳是被高远所杀,怎么可能任由这起案件潦草盖棺。御史台纠的就是百官,立即上折子弹劾高远才是他的一贯作风。
除非……他没有证据。
“你什么意思?”赵子遇试探着问。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这是当时高远回答她的话,现在陆仲安用同样的话回答她。
“你偷听我们说话?”赵子遇恍然,皱眉瞧他。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又听到何时?难不成是她指证高远的时候,他也听到了?
陆仲安嗤笑“偷听?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偷人?”
偷……偷人?
“你那时候,就已经知道凶手了罢。承天门由顾统领把手,严丝合缝,绝不可能混入外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犯罪,凶手必定是内部人。而高远那日,领巡防司的兵,守得就是前殿到西堂的窄道。加上烟柳唱完《杨柳枝》后,高远也从宴席间离开。找宝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