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城镇中,一辆纯白马车缓缓行进。
道路两旁的商贩与行人在看到马车上的标志后,没有任何表情,仍旧坐着自己的事情,他们或贩卖,或挑选商品,或行走,没有一个人的眼神聚集在马车敞开的窗户上。
“为什么他们对于教会没有任何尊敬呢?”
即将年满十五岁的梵琳修道院首席修女,阿兰朵儿克里斯滕一脸疑惑地趴在车窗上,盯着街道上的人群喃喃自语。
“因为在莫兰,人们不需要信仰黎明之神也能生活下去。”
莱恩冷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阿兰朵儿缩回脑袋,满脸茫然的看着坐在身旁的黑衣贵族。
她从未在莱蒂斯特见过如此年轻的贵族,他的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着与普通贵族截然不同的气质,温和,谦逊,眼中时刻带着温柔的笑意。
这与她在修道院学习的知识完全不同。
在那位嬷嬷口中,贵族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棍,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侵吞平民与教会的财产,他们贪婪的欲望永远都无法得到满足。
甚至,她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五百年前的一次饥荒中,贵族与商人们串通起来,他们将粮食锁在了仓库中,将一桶桶牛奶倾倒在北大洋的海水中,一滴牛奶都没有剩下。
在那场饥荒中,十几万平民被活生生饿死,冻死,而贵族们和那些贪婪的商人呢?
他们缩在自己金碧辉煌,奢华无比的庄园内,享受着顶级厨师为他们制作的精美食物,饮用着用平民的血换来的珍藏红酒。
“阿兰朵儿修女,您在想些什么?”
莱恩温和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她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莱恩阁下,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请讲。”
看着莱恩带着淡淡笑意的英俊脸庞,在就会见识过无数俊美男人的小修女竟然脸红了。
“嗯就是”
她伸出手指向窗外,结结巴巴地问道“他们在你的眼中是什么样子呢?”
莱恩靠在马车柔软的靠背上,皱着眉想了想,这才回答“在我的眼中,他们与我没有什么区别。”
“真的吗?”
莱恩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们都是人类,没有什么人生来高贵。”
“我能成为贵族,只不过是比他们多了一些运气与机遇。”
莱恩看向他那边的窗户,轻声说道“莫兰人都是一群淳朴善良的家伙。”
“他们认真工作,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
“他们下海捕捞,他们在莫兰镇周边开辟土地,耕种植物,他们在平原上放牧牲畜,他们在城镇中用双手编织工艺品。”
“他们是我见过最吃苦耐劳的平民。”
“可是”
莱恩收回目光,微笑着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阿兰朵儿放下羊羔,双手撑着脑袋苦恼地说道,“阿耶莎嬷嬷和其他神父先生都说,莫兰是神罚之地,在那里居住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他们贪婪愚昧,杀戮与”
“那现在你来到了莫兰,这里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吗?”
莱恩紧紧盯着这个娇小的女孩,认真地问道。
“我”
女孩低下了头,“我不清楚。”
马车缓缓停稳,前方传来了老马车夫马歇尔的声音“莱恩阁下,修女小姐,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莱恩微微一笑,伸手推开了车门。
“阿兰朵儿小姐,您不必迷茫,也不必着急下结论。”
女孩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站在马车前向她伸出手的年轻男爵。
“您接下来还要在这里生活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观察。”
莱恩的眼中带着深意,淡淡地说道“时间会证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