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怎么又是大,老子日他乃乃的……”
顾倾将银子收入囊中,取了花名册,提着一盏写着“狱”字的白灯笼,朝着赌桌看了一眼,也没人理他。
浅笑一声,就像往常一样走进了真正的监牢大狱。
从左手背阴的那处开始。
监牢,对略有洁癖的人而言,是个很恶心的地方。
刚一走进,立刻便闻到了一股十分复杂的恶臭。
食物的馊臭,粪便排泄物的骚臭,常年不见阳光的霉味,以及未知尸体腐烂的恶臭……
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加上阴暗潮湿气体不流通的环境,混合成一种难以形容的冲鼻气体。
顾倾早有准备,鼻孔里早早塞进了两团棉球。
即便如此,也是脸色发青,嘴角略有抽搐。
但他还是迈着坚定的步伐,靠近囚笼,核对着花名册,顺便汲取着这阴暗之地的极阴之气……
“张大石!”
顾倾吊起嗓音叫了一声。
“在……在呢!”
监牢里立刻蹿出一道黑影,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
罪名不知道,听说已经关押了一年多,因为无钱打点,只能关在这不见天日的下等监牢里等死。
有钱,自然什么都好,入狱都能好酒好肉供着。
没钱,呵呵!
生不如死。
古语有言,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顾倾这任职一个多月来,见识尤深。
好像,连府尹大人都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摇了摇头,确定他还活着,顾倾扔了半块窝窝头给他。
同时,感到一股阴气侵蚀进了肺腑,让他感觉像是吸进了冰冷而又滑腻的蛆虫。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汗毛都立了起来。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蓬头垢面的家伙千恩万谢。
顾倾面无表情,继续深入,一一点名。
走到监牢深处,顾倾甚至能够感受到,好像有一双冰冷的无形大手拂过脸庞,侵入骨髓深处。
静静站了有十来分钟,待那种阴冷的感觉消散,这才从腌臜的监牢里走出来。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恩,不错,快要填饱了!”
“不知道灌满后会出现怎样的变化呢!”
“好期待啊!”
他喃喃嘀咕了几句不清不明的话。
然后走入向阳的那座监牢,这里环境好多了,至少不是太臭,囚笼里开着的小窗,每天能照进半个时辰的阳光。
这里的犯人都是用银子打点过的,坐牢的环境自然好上一大截。
一一核对,没有人暴毙。
甚好!
府监最深处,顾倾站在那不差于城东来福客栈天字号客房的监牢,敲了敲墙壁。
咚咚咚!
“赵有福!”
……
万籁俱寂,只有入秋的寒风在外面的天空上呼号,隐隐传入监牢里。
至于电视剧里那种摇着囚笼,大声呼号“冤枉”的人,你当古代人都是弱智吗?
一个小狱卒,叫破嗓子喊“冤枉”,又有个屁用。
“恩,赵有福!”顾倾的声调高了些。
“赵有福?”
顾倾微微皱眉。
这人很牛逼,户部侍郎的大管家花二百两真金白银来打点,自然被府监的小吏们供起来。
谁和银子过不去啊!
但一个管家能轻轻松松拿出二百两银子吗?
底层小吏近十年的俸禄啊!
正常自然拿不出,但户部侍郎的管家就说不定了。
咱只是个末流小吏,也不知道朝堂上衮衮诸公过的是什么生活,跟着大伙儿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