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移动到哪?”疯哥看着地面问。
蒋子走到一处地方回答“这是轿车的驾驶位外面,有一小团血迹,我们推测死者面部即是在此处被撞烂的,随后,死者从这里沿着车头被拖到了车子的右侧,途中有血液滴落在路面。”
我暗自点头,刚才疯哥介绍案情时,提到死者是双脚对着镇子方向的,这也能佐证蒋子刚才所还原的过程。
“死者家属呢?”文心问。
“禄玉山有个老婆,昨晚欧朗打电话时,他与老婆已经睡了,他接了电话离开家里,他老婆继续睡,直到今早才知道禄玉山死了。”
“禄玉山一夜未回,他老婆都没觉得奇怪?”文心皱起了眉头。
“厂里有宿舍,以往禄玉山半夜去厂里处理事情,如果太晚的话就不会回家,直接在宿舍里将就一晚,所以他老婆并未放在心上。”蒋子解释说。
“十一点那么晚了,厂里还有人干活?”这是我问的。
“这个问题还是让欧朗来回答你吧。”蒋子说着,把旁边一男子拉到了我面前。
这男子四十多岁,皮肤黝黑,胡子拉碴的,外貌倒是与“工人”二字匹配。之前我以为他是看热闹的,没想到是案件的关键证人。
欧朗告诉我们,加工厂规模小,只有六名工人,平日里的活计白天就能做完,遇到有客户赶时间的,老板才会要求他们加班。昨晚有一批樟木需要切割,刚好轮到欧朗和巴元化加班,切割了大半樟木后,机器突然出了问题,发出异响,欧朗给禄玉山打电话,他接到电话后到工厂排除了故障,哪知在回镇上的途中遇害了。
“巴元化呢?”疯哥问。
“是我。”另一名男子走出来说道,他三十来岁,脸上灰扑扑的,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干力气活的。
“事情是欧朗说的这样?”
巴元化不停点头“是的,是的,禄老板走后,我俩又继续切割樟木,做完后就回寝室睡了,期间并没听到奇怪的声音。”
疯哥点了点头,看着剩下的一名男子问“你又是谁?”
我们来时,这里有三名群众和一名警察,警察是蒋子,群众除了欧朗和巴元化还有一人,疯哥问的正是他。
“警官好,我是宏远木材厂的主任潘兴邦,我们老板让我在这里协助你们调查此案,并做好后勤工作。”男子恭敬地说道,同时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包南京牌香烟,作势欲给我们散发。
疯哥摆手拒绝了他的烟,冷眼看着他问“你们老板不是死了么!”
“我们厂是两个老板合伙开的,我说的是另一个老板。”潘兴邦赔笑着解释道。
他是标准的国字脸,脸上有些斑点,肤色却比欧朗二人白了许多,戴着一幅黑框眼镜,镜片下的一对眼睛比较小,笑起来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另一个老板?”文心若有所思地问。
“是啊,禄玉山是技术入股,没出多少钱,只能算二老板,褚建华是我们大老板,就是他让我过来的。”潘兴邦脸上始终带着谦卑的笑。
“技术入股?厂里机械出故障都是他负责维修?”文心追问。
潘兴邦肯定地回答了文心,并说以前一些老工人呆的时间久,也会些简单的维修,但欧朗这批工人进厂的时间都不长,没敢让他们动机器。
之前我就有些疑惑,禄玉山作为一个老板,怎么半夜还要去厂里修机器,原来是这样。
不过,我听出了另一层意思“照你这么说,现在的六个工人都是新来的?”
“恩,最长的也没超过一年。”
文心问“老工人怎么全走了?”
“这两年经济形势不行,加工厂生意差,一年前老板给工人降工资,他们不乐意,以集体不干为由要挟老板,老板没松口,他们就陆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