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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东瀛有异动!”一连几日,皇上都将自己关在里头,除了太医谁也不见,朝里的折子堆成了山,裕王之事未平,朝中眼瞅着又起战乱,傅子凌实在稳不住了,冒着杀头的风险,闯到门口。
“滚出去。”无论外头来的是什么人,靳煜一律都是这句话。
“皇上,”傅子凌不顾万师成阻拦的眼色,仍旧不肯离开,站在门外继续高声道“就算您不理东瀛异动,那裕王一党关押在大理寺,您也放任不管吗?”
听见裕王两个字,靳煜了无生趣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波动,是不在压抑着的滔天的杀意。
靳煜站起身,缓缓的朝门口走去。
傅子凌等在外头,见着紧闭的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欣喜若狂,“皇上。”
跟在靳煜身后,这也是高笑这几天第一次见到日头,但很意外,这阳光并不会让高笑觉得难受,相反,感觉不到冷意,这阳光就显得格外舒服。
高笑觉得外头的阳光很好,并不准备进到监牢来,但是当靳煜迈进监牢的那一瞬间,高笑就不由自主的被吸进来,完全由不得自己。
活着的时候就跟着老板鞍前马后,变成阿飘还得寸步不离吗?
大理寺的监牢渗入地下,整体都泛着一股阴森的潮冷气息,就连冷不丁进来的傅子凌都打了个哆嗦,但靳煜却像完全感受不到一般,径直走进去。
裕王关在牢房里,靳煜挥挥手,狱卒打开牢门,看见靳煜走进去,旁边的栗念甫猛地紧张起来,“你要干什么?”
靳煜这才看见栗念甫,伸手指了指他,“把他带过来。”
栗念甫双手被铁链绑着,靳煜抬手掐住他的脖子,来到裕王的面前,“这是你的儿子,嗯?”
栗念甫喘不上气来,脸涨得通红,渴求的目光看向裕王,但裕王已经疯癫,他认真的看了眼栗念甫,像是在仔细辨认,半晌才讥笑一声“他是野种,怎的配做我的儿子?”
栗念甫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那个苍老的男人,突然想起了娘亲临终前的话去找他,然后带他回来。
娘,他不可能回来的。
“我的儿子,要名正言顺的继承我的皇位,做这万万民的主宰。”裕王张开双手,仰天长笑,“主宰。”
靳煜冷眼看着这个疯魔的人,“死真是便宜他了。”
靳煜抬手指着监牢的角落,“把宫里的那张雕着金龙的金椅搬过来,”裕王被铁链固定在方寸之地,那个角落对他而言,已经抬过去遥远。
“我要他看着那张椅子近在咫尺,却永远都坐不上去。”
金椅就放在那个角落,裕王看到那张椅子的时候眼里几乎放着光,他近乎于疯狂的爬向那张椅子,完全不顾手腕被粗壮的铁链磨出伤口。
他的眼中只有那张椅子,裕王像是不知疼痛,不知疲倦,不顾被磨得见着骨头的手腕,去接近那张椅子。
在指尖几乎触碰到的时候又失之交臂,裕王崩溃的跳起来,放声大哭。
靳煜不再看下去,转身离开,这里太污浊,自己不能沾染,高笑会不喜欢的。
靳煜转身的一刻,栗念甫像是突然崩溃回神,猛地跳起来,抬起手上束着的铁链,直接绕过裕王的脖颈,双手用力勒紧。
裕王上不来气,奋力挣扎,栗念甫看着裕王双眼翻白,忍不住放声大哭,娘,我带他回去,你等等。
靳煜听见声音回头的时候,就看见栗念甫松开已经没有气的裕王,一头撞向墙壁。
靳煜冷眼旁观,眼神中看不见丝毫起伏,仿佛那不是两条人命,就像两颗草芥逐水而去,激不起人心一点波澜。
高笑抿住唇,只觉喉咙哽咽。
“这么死,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