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在颤抖中迟疑,像是一种不信任,又像是一种默认……
不管怎样,最近的位置还是被让出来了,徐医师的手已经马不停蹄地开始救援。
他娴熟地解开伤者染血的衣衫,擦去血污,辨别伤口深浅,用药尺度,随后一点一点地撒上各种药物……整个过程不紧不慢,熟练自如,俨然一位医者。
方映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是天神下凡吗?怎么什么都会?
而在外围一圈士兵的眼里更是各种讶异,谁也没想到,副帅竟然还是医学圣手,关键时刻还能救人。
几个亲随忙上前帮着剥衣递药,忙乱之中,一本古籍无声散落。
徐为任只看了一眼,随后立命原样收好。待到纱布缠上,衣服回穿,古籍再一次物归原主。
可惜,刺客早已晕死过去,谁也不知道这一救能不能活,剩下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方映妍自然明白,也不多问,内心只踌躇着另外一件事。
她静静望向远方,像是在希冀什么。
徐为任刚刚起身,便有人忙着替他擦去手上的血迹。
她默默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尽是决绝和冷毅。
徐为任不禁打了个寒战,果然,未及细想,她已单手朝天,释放出一道彩色轻烟,无声无息。
这是悯生营的警报,无人见过,但在此时,所有人瞬间明了,接应他们的人马上要来了。
徐为任内心一阵荒芜,讷讷地望向她的脸。
而她却低着头,不言不语,或许只有这一刻才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毕竟身居两国,互为敌意,各为其主。散了吧,飞鸟各投林。
“你的手怎么样了?”徐为任缓缓走到她身边问。
“没事。”她低着头小声回答。
“让我看看。”徐为任说着便欲伸手去抓,他们之间早已超越朋友的距离,像这样亲密的举动信手拈来。
但是,这一次她认真了,无言退后,藏住手,恭敬低头婉拒。
徐为任面色一冷,伸手强硬一抓,立即握住。
瞬间被握住的疼痛当即使她低喊了一声,显然伤势不浅。
这一次她没有再挣扎,任由他拿去罢了。
徐为任拿在手中翻过来一看,掌心上下各两道血痕,虽已渐渐停止流血,却依然可见血肉,新血包裹着旧血,甚是可怖,令人无限疼惜。
他默默举手,示意拿药来。
旁人即刻送来了药和湿水的纱布。
他一点点用纱布替她擦去血迹,再慢慢洒上药。
事实上,药洒上去会出现剧烈疼痛,按照她一惯的娇气,定然会尖叫出声。但是,这一次,竟然毫无声息。
他抬起头看她,发现她只是闭着眼,表情痛苦,两行眼泪挂在眼角。他手下更轻了,仿佛在修饰一件稀世珍品,一点点,一丝丝……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马车的声音,蹄声哒哒,不紧不慢,似乎早已预见了什么。
所有人循声望去,齐齐皱眉,不应该是一只强悍的队伍么?为什么仅有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