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对于一个未婚待嫁的女人来说,简直是致命一击,从此清白再也说不清楚,即使找人来验明正身也是掉了价的,这样高贵的门第,与之相配的必然是高贵人家的公子,正经官宦世家谁又敢冒这样的风险,没得污了自家门楣。
更有甚者,不知是谁,又添了把火,说大小姐与曾经的侍卫有染,致使其父怒杀侍卫,关键时刻却叫人逃了。
如此香艳的故事,当然是闲人茶余饭后的最佳谈资,传言甚嚣尘上,愈演愈列,连方府的下人听着都觉羞耻,更别说府里的主子。
偷鸡不成蚀把米,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过,这一切与正主无关,她只一心一意读书写字,继续努力学习最后一部艰涩的莫言文。虽然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奋斗目标,却因为母亲身世的缘故,她对这本书更加充满了敬意,也不知这本书的背后蕴藏了多少的爱恨情仇。
关于清白的事,方府的下人们当她面不敢议论,背后却乱嚼舌根,见她不予理会,更加肆无忌惮。
直到连凝霜都看不下去了,逮住一个,直接扔到小姐面前“小姐,你也不管管,你知道她们都说些什么吗?”
“说我什么?”方映妍一边写字,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凝霜更急“她们说你被人污了清白,又跟侍卫有染,以后再也嫁不出去了!”
“哦。”她淡淡回答,继续专心写字。
“小姐,你怎么不站出来解释下?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方映妍眉眼一抬,淡然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由他去吧。”
“什么?”凝霜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明明前几日她还因为娄式杰的事狠狠教训了他们,怎么如今却变得这般消沉,顿觉羞愧不已,忍不住央求道,“小姐,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打我吧,好好打一顿出出气!”
“打你?”方映妍微微一怔,自嘲道,“娄式杰会不高兴吧……”
“不!小姐,不是这样的,他不过一时鬼迷心窍,你才是他心尖上的人,我敢保证!”凝霜以一种近乎哭嚎的声音辩解,然而,这不过是加速了小姐的离开。
她再也不能坦然地坐在那里,逃,逃出去,逃进树林、花园、假山,逃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再也没有闲言碎语,再也没有你争我抢。
这是她离开空灵山后,第一次对故地的怀念,原来那座鲜花之谷才是这世间最美的地方,而自己却弃之如草芥,可悲可叹。
自此后,她足不出户,整日整夜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问世事,更不管什么易得阁悯生营。
而对于她母亲的事,方承远忽然改变了注意,竟然只字不提。
她也无意再问再查,她知道,自己不过困在笼中的一只金丝雀,查到了又能怎样,为母亲正名么?换来一个名正言顺的庶女身?正好叫别人笑话……
罢了,前人的事前人去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