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是他——那夜在国公府跟丢的男人,眼神表情一模一样。想到这,她心有余悸,身上不自觉地颤抖,努力屏住呼吸,摁住胸口一步一步爬了出来,娄式杰紧随其后。
她挪到一处暗墙根,捋一捋思绪,努力回忆汴州城的布局,丹阳街往北正好就是北宫门,路上的徐府莫非就是徐为任家?又说宫里起火,难道真有大事发生?莫非要逼宫?原来他们早就在谋划这件事……
娄式杰见她一脸惊慌,忙催着道“赶紧走,别耽误了!”
方映妍点头。二人立刻去寻密道,打开藤蔓轰然一跳,也不敢点灯,只凭着记忆摸黑前行,不多时便走了出来。密道出口不远处早备好了一匹马,这是娄式杰前几日为了方便出逃做好的布局,现在用来正合适。
二人迅速一前一后上了马,娄式杰道一声“抱紧了!”即刻全速前进。
黑夜无边,天上仅有一点孤星。马儿在夜风下疾驰,风里送来淡淡的花香……
方映妍抱紧对方后腰无声叹息,脑中思绪一片混乱,显然,这漆黑的夜将上演一场大战,大战过后有人将永无翻身之地,而那些人之中很可能包括徐府一族,徐为任和他的家人奚越、周浚。现在,他们一定恨透了她,他们绝不再是朋友,她完全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什么。
但是,她却无法轻易放弃,不管怎样他们从未曾伤害过她,纵然立场不同,情谊却是真的,所以她不能见死不救,或许他们并不接受,但是一切只求问心无愧。终于,她想通了,不管怎样一定要通知到徐府。
她拍拍娄式杰示意他慢下来。
娄式杰拽住缰绳轻“吁”一声,叫马儿渐渐慢了,听她问道“如果我们失散了应该去哪会合?”
他想了想,道“丹阳街上的鸿来客栈吧,离余爱坊也近。”
方映妍道一声“好”,说着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往他握着缰绳的手臂上一扎!
娄式杰吓了一跳,正待质问,却被她往外一推跌落下马,而她却迅速接过缰绳,猛踢马腹,狂奔而去。
娄式杰在地上滚了几圈,爬起来气得咬牙切齿,对着那狂奔而去的身影怒骂“你疯了!干什么去?”
只可惜,除了哒哒的马蹄声,没有任何回音传来,他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中欲哭无泪,仿佛被遗弃的孩子……
凭着对汴州城仅有的一点记忆,方映妍迅速奔回丹阳街,为防暴露,她下马改由步行,一路奔跑到了徐府大门外,累得满头大汗。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徐府,这个被奚越吹到天上的地方。徐府的大门也确实如他所说,巍峨壮丽,即使是深夜依然守卫森严。她知道,这样的深夜想要找府内贵公子一定会被当成疯子赶出去,转而换了思路,哭哭啼啼上前道“奚哥哥,奚越哥哥……”
负责守门的两个侍卫莫名其妙,其中一个上前拦住道“你干什么呢?大半夜的哭哭啼啼,一边去。”
方映妍忙道“我是徐公子的贴身随从奚越的表弟,劳烦这位大哥帮忙通报一声,我娘病的快不行了,请他一定出来帮帮忙。”说完便下跪央求。
另一人拦住道“没听说奚越有亲戚在京中啊,走走走。”
“大哥,您行行好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抹泪,“我们是大老远来投奔他的,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这么晚来找他。”随后又将兜里仅有的一点碎银子塞给他。
守卫垫了垫,懒懒道“算了,我去帮你问问。”
方映妍千恩万谢,连番嘱咐“麻烦您快点啊!”
那人径直去了,不一会儿垂头丧气地回来,劈头盖脸的骂道“滚滚滚,小奚哥哪有什么表弟,人家睡得正香呢被号起来差点没骂死……”
方映妍自知没戏,趁其不备一溜烟便窜了进去,拼命往里面跑。
那两个守卫见势,急忙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