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十来丈见大的乱石堆里,尽是破箱碎罐,冻露、珠宝以及水晶米更是撒得到处都是。刺人视觉的是那些马的断指残骸,看起来像是被人粗暴劈开,血迹已经干枯,而十数具皮皱干瘪的尸体横七竖八,恍若破不玩偶似的被乱丢在地上。
一干人惊惶错愕愣立了片刻,陡然发现从乱石间缓缓站立起一人。
那人满身煞气,一双噬血赤目仿佛随时将人撕成粉碎。
被这强大的气势震慑住,这些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人类瑟瑟发抖中,却已经连迈开腿的力气都被剥蚀。
一干人中不知谁喊了声“救——”没等“命”字出口,已然被一道邪气扼住喉管。
因惊恐而暴突的眼珠,连同全身肌肤迅速萎缩,最后变成一具干尸。
众人眼见同伴被那邪祟吸成干尸,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低声啜泣。
只有一个稍大胆,此刻还保持沉心静气的老商客,眼尖的发现那邪祟脚跟下躺着一个锦衣少年,虽然衣发凌乱,尚可辨出其俊容天姿,却是未被那邪祟吸成干尸。
心念动间,忙安抚道“别慌,冷静,这邪魅似乎还有些人性,大家等等。”
话音刚落,天中突现几道虹光,迅速朝这边飞掠过来,须臾便落在这石滩上。
众人看去,不是那传说中守护川泫斩邪除异的炼星士是谁!顿时转忧为喜,升起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来者正是东秦二少离尘、林白容那五人。
几人一早起来,就发现时锦、温浔与叶寒三人失踪。
之后,离尘的应邪石感应到异状,几人便匆匆赶来此地。
眼前的景象无疑叫众人大吃一惊,更不可置信的是那个双目噬血浑身煞气的是北砾少主温浔公子。
“将他带走。”方才弑杀后的愉悦感还留在识觉中,时绯清勉力保持仅剩的一丝清醒,隐忍着血脉间暴动的弑杀因子,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众人自然发现他脚边昏睡过去的时锦少主,也明白正是对方口中所指的“他”。
林白容心情复杂,纵使妒忌叶寒万般照顾他,此刻也难免有些担忧,“温师弟,发生了何事?”
离尘却在这时亮出剑来,愤然道“还有什么好问的,温浔练了邪道,放他归山,后患无穷,唯有趁此杀了他,才能以绝后患。”
“离公子!”瘦猴一把按住他握剑的手,“温师兄再怎么说也是同门,又是北砾温家唯一的血脉,事情没弄清楚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事实摆在眼前,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北砾少主,是一只毫无人性,噬血弑杀的邪祟。”离尘冷笑道,眼底讥讽尽露无疑。
此刻日头已升得半高,只觉得日光一照,弑杀之念愈来愈强,血脉仿佛要爆裂似的痛苦,瘦猴按向离尘的手时,那剑光倏地反照至他眼中,最后一根弦被崩断。
伴随一声怒吼,一道黑色的煞气猝不及防地击出,呈弧形横扫向众人。
幸而一干人早有防备,险险跳开躲过。
离尘更是怒意高涨,“这下你们看到了,被邪祟附身的炼星士,跟邪祟根本没什么区别,还有什么好说!”
瘦猴一噎,“但是温师弟方才叫我们带走时少主,你也听到的。”
林白容喝了声“都别吵了!他过来了。以山,言川,你们二人去护送那些商客离开。”
自小一起长大的梁以山自然相信林白容的判断与智谋,当下朝他一点头,同邵言川两人飞掠至那些商客堆里,带着那些已然吓得六神无主的商客返道而去。
林白容目光紧锁住一步步朝他们走来的时绯清,微微冷笑,“离二少主,你能行吧?”
离尘冷哼了声,勾唇道,“怎么说,本少主也是世家血脉。邪祟附体之初,邪力最弱,本少主就先上了!”
紫影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