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凌南部,靠近炎庙古城之地,被画了三个地名,梓阳、庆远、安凤,呈三角形势,最后一个圈只画了半个就横斜划出,成了一道破笔。
心中一动,将那地图迅速收起收入六合袋中。
时绯清知道,他父亲时年除了沉溺于炼丹之外,一直钻于星象学问,对于星玄地象之术颇有造诣,目不窥园,埋头于书册之中。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一有闲情,便跟他讲星天玄术。渐渐长大之后,他也从书中了解到关于炼星士的传奇故事,心里也曾有过憧憬。七岁那年,依循书中的方法,内视魂体时,发现自己是银魂之体,知道自己不能淬炼星魂,曾向时年询问改变魂体的方法。记得时年当时只向他许诺一定会找到改变银魂之体的方法。
手指在案桌上迟疑游动,这是时年生前待得最多的地方,九年的光阴足以冲淡他的一切气息,而音容笑貌却仍旧清晰在眼前。
闭目凝神,临境心诀,画面徐徐展现——
一阵火光冲天而起,时年正要起身去看,忽然一道黑影伴着一道寒光夺窗而入。
炼星一境,竟是一丝挣扎都没有,就命丧对方剑下。
寒森的银制面具下两只古井似的眸子。
对峙的片刻间,时绯清看到时年蠕动的嘴,似乎在说什么。那双古井似的眸子,波光涟动,面具微颤,似乎在回应什么。
忽然寒剑一抖,失了支撑的时年,重重倒在地上,目光直直瞪着那人离去的方向。
临境诀的弊端,只可复现画面,却听不到声音。
爹,到底是谁……
*
另一边。
手指正按上白绫上的结带,半掩的窗牖轻轻一漾,一道赤色身影便出现在的铜镜中。
见到来者,叶寒微一蹙眉,“你来干什么?”
千夙勾了勾唇,“我再不来,哥哥怕是自顾着谈情说爱了。”
“中凌的九曦塔和镇邪剑,并非那么容易得手。”
“别忘了还有时扬的项上人头!这是千最后的心愿,也是你作为萧氏血脉唯一的代价。”
仿佛被击中要害,叶寒紧抿着唇,半晌不语。
“哥哥可要记得,千是为了你才化道的。”轻缓的,带着诱惑的强调,千夙缓步走到叶寒背后,正要撩起一缕青丝,一记白光闪过,手腕陡然传来剧痛。
抬头看去,对方不知何时已站立起来,面色沉郁,向着他这个方向。
想起日间风亭中,眉来眼去的两人,仿佛万蚁噬心,嫉妒之火烧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为什么那个人可以轻易拥有他想望这么多年都不曾得到的东西。
“哥哥现在,宁可对着一个陌生人笑,也不给我好脸色么?”
“他不是陌生人。”
“值得么?就算你为她挡下那致命一掌,就算你失踪在琴荒雪域,生死未卜,她有去寻过你么?只怕她早忘了陆辰这个人。”
叶寒面色一缓,缓缓道“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要她记住你什么。”
就算明知他如何在乎那个人,如今,亲口从他口中道出时,一颗心还是被击得四分五裂。
不是早就该料到,这个人以真容来川泫,根本不是为了窃取神器,而是为了她。
“你……你真的那么喜欢她?”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此生此世,唯她一人。”顿了顿,又道,“如果你只是为了确定此事而来,我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你了。经北砾一事,池阳、西夜现在全城戒备,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呵,哥哥这是关心我么?”
“你是我的弟弟。”
“就因为我是你弟弟,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只把我当弟弟,就算我们并无血缘关系,是不是?”
一时默不作声。
千夙哀哀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