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换了身衣裳了吗?”对她这迷糊程度,玄九霖头疼的揉着额角唉声叹气。
云朵低头一看,还真是如他所说,从头到尾换了一身新装,也算不得新装,料子陈旧还有补丁,也忒不好看了,想她虽在山上过着清贫的生活,衣料也算不得好,但阿婆从未给她穿过补丁衣裳呀。
“你脱我衣裳了?”云朵理直气壮的质问着玄九霖。
“谁脱你的衣裳了?”她差点把玄九霖给呛死,好说歹说他也是做了二十年的正人君子,从未沾花惹草,四处留情,如今到她嘴里却被说的如此不堪,实属对他的羞辱,“你这臭丫头真不知好歹。从井里出来你后背满是伤痕,衣裳又破又脏,若伤口溃烂你是会死的。胆小如鼠的你绝不想死的对吧?”
他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她的确是贪生怕死之辈。
云朵被说的心服口服,认同的点了点头,慷慨的拍着他的肩膀,“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玄玄的救命之恩了,这一笔先记下了。”
玄九霖下巴扬了扬,示意云朵看那张凭空漂浮起来的画像。
她回过头去,画像已被翠衣姑娘捧在手中,她空洞的眼睛忽然有了神光,纤细惨白的手指温柔的抚着他的额头,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
一颗香吻落在了他微促的眉间。
“小姐姐认识他吗?”
提及这个男人,翠衣姑娘便不自觉地露出了一副无怨无悔的笑意,若不是她脸上满是血痕,那样温柔的笑容不知有多美,“他是我等了一辈子的男人。”
云朵听闻,大喜过望,误打误撞竟是遇上了小哥的旧相好。
她赶紧凑上前去追问着,“画像上的男子是不是叫唐石墨?唐村人?”
姑娘敛起柔情似水的目光,将云朵上下一扫,慢条斯理的问道“你为何打探他?”
“小哥他失忆了,拜托我帮他找寻丢失了的记忆。”
“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
翠衣姑娘摇了摇头,“我是说他什么时候死去的。”
“你怎么知道?”
“你的画像上,印有他的灵魂残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瞒你的,只是见小姐姐如此在意他,知道了此事会令你伤心。”
翠衣姑娘温柔的摇了摇头,轻轻托起云朵因自责而底下的头,“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我知他此行一去,必是九死一生。”
“能告诉我更多有关唐石墨的事吗?”
翠衣姑娘点了点头,“他既已离开了这个人世,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又抚了抚他的脸庞,回忆道“石墨哥哥打小便是村里出了名的作画天才,自他手中作的画,无不让觉得生龙活虎,画中的一切都像被赋予了生命。就在十六年前一个正阳天,一群衣着光鲜的人满目严肃的抬着沉甸甸的箱子风风火火的闯入了村子里,一看那抬着的是官家的箱子,谁也不敢问其身份,就算看热闹也是站的远远的,深怕大人们一个不高兴,便给人降了罪。”
“那行人驻足在了石墨哥哥家的院子前,为首的男人高傲的昂着头,似是嫌石墨哥哥出门迎接晚了,他有些不高兴,石墨哥哥不停向他道歉,他才勉强踏进了他一贫如洗的家中。二人在里面也不知都说了什么,一待便是一个时辰。但见那男人再次出来时,面色已缓和了许多。”
“石墨哥哥感恩戴德,连连向差人头子抱拳哈腰,满心欢喜的收下了礼金,唯唯诺诺的送走了那群连正眼都不舍得看我们一眼的差人。那天我做了许多他喜欢吃的菜想要去恭喜他,到那时我才发现石墨哥哥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愁容。”
“他说这是他逃不掉躲不过的命,他跪在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