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上陈姨娘那般行为实在不把老爷夫人放在眼里,说的腌臜言语也让人厌弃。另王嬷嬷意外的是,人人都道谢鸢是性情中人,她却能看清局势,如此沉得住气,难怪是老夫人指定之人。
戚老夫人喝完银耳汤,递碗给一旁的丫鬟,拿过王嬷嬷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轻哼者说“我竟小看鸢儿了,她这局,做的甚好。”
局?王嬷嬷眼珠子一转似在思量,今晚这一幕是夫人主导?大家都知道老爷如何宠爱陈姨娘,眼下她因陈家拖累而失势,公布处理结果以后老爷毫不留恋,直接跟着夫人回了摘星阁,菊园那边恐怕要冷落一段时间。
“老爷心中能拎得清,鸢儿也是做主母的料。我这把老骨头,总算能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以后前院的事情再也不插手了。”戚老夫人连连摆手,年轻时她主理戚家大院操心惯了,前院有一丁点儿风吹草动就想出面看看。老了以后也该把这习惯改改,做个闲散老太太,不再过问旁事了。
谢鸢为儿媳,她很放心。
?
菊园一连闹腾几天,终于再闹不起来。戚建忍下心不去看望陈蓉,每日下朝回府就到摘星阁去看青哥儿,闲暇时候也教两位丫头念字读诗,日子就这样慢慢淌着。
夏日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不留神就到了初冬。院里的枝桠掉了花瓣,光秃秃的,像没牙的老婆婆。
戚玉换上了玫红锦缎小袄,近来她胖了一些,脸颊上肉乎乎的,正泛着红。刚下过雨的院落透着一股湿气,她从屋子里跳着跑出来,翘首以盼,等着阿清买冰糖葫芦回来。
“玉丫头。”
有个声音叫住了她,戚玉回头看去,原先乐呵的表情僵住了几秒,随后才露出微笑唤了一声“母亲。”
来人是谢鸢,她来看看玉溪园内有没有需要置办的物件,好叫管家一并出去采办回来。可很明显,戚玉不是很欢迎她。
谢鸢知道缘由,从那日陈蓉大闹过后,她就不与自己亲近了。每每两人相处时,她也总要找个理由逃了去,次数多了,谢鸢自然会察觉。
“阿清呢?我问问她有没有需要置办的东西,如今各院开始采办过冬的物件,我第一个就来到玉溪园。”谢鸢不会傻到跟小孩子置气,她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动作都跟从前一样,对待戚玉也一样。
“她出去买冰糖葫芦了,我这里东西都齐全,没什么缺的,谢谢母亲。”
春柔沏好热茶,让夫人和小姐都进屋子讲话,也暖和些。谢鸢坐下来搓了搓手,哈着气小抿一口说“今年冬日来的要早些,也比往年冷。”
她兀自说话,戚玉根本没有意愿想要搭话,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把玩着茶盖一言不发。
谢鸢把屋子里的丫鬟都支出去,人走光了,这才撅着嘴拉过戚玉小小的手恳求道“你怎么还生我气啊?都好几个月了,莫非要记恨我一辈子不成?好歹我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乖听我的话,别记在心里了。”
戚玉也不想记在心里,可一想到陈蓉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吼叫,她就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帮错了人。谢鸢什么也没做错,反而在府上树立了很好的榜样,对戚玉来说,青哥儿与陈蓉分离,实在有些不忍。
谢鸢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剥夺陈姨娘做娘亲的权利了?”
戚玉立马点头,正是如此。也许是她还小,不能理解为何妾室生的孩子必须要养在嫡母膝下,只知道他们母子分别会很痛苦,纵使在同一座府邸中,也不能日日照顾青哥儿了。
她有这样的体会,完全是因为生母去世的缘故。
谢鸢完全能够与她感同身受,心中顿时多了几分怜爱,很认真的给她讲解说“你还小,府邸之事可能还不太懂。凡是官宦人家,妾室生的孩子必须由嫡母来养,因为妾室出身低微,由她们照顾到大的孩子,怕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