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奇看到克莱儿那苍白的脸色，心中又是妒忌，又是有种莫名的快意。

但他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沉痛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我也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只是，这情报是从寒雾城学员的一位长老那探听来的，恐怕所言非虚。而且你想想，杨天如今在凛冬城是何等地位的存在，寒雾城不可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消失一个月，没有任何音讯呢。”

克莱儿听到这话，自然也知道赫奇说的有道理。

于是她的小脸越发苍白，水眸里满是慌张。

“这……怎么会这样，”克莱儿咬了咬嘴唇，“那可是寒骨窟啊，那家伙怎么会这样白白送死？佩尔长老难道没有拦着他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赫奇耸了耸肩，“但寒骨窟之恶名万众皆知。如果他真的进去了，怕是……”

“不可能！他……他不会死的，他不可能就这么死掉的，不会的，”克莱儿说着说着，那双水晶般精美的眼眸，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瞳孔中满是哀伤。

数秒后，她咬了咬嘴唇，眼中忽然闪烁出一抹坚定，“不行，我不能就在这儿等着。我要去寒雾城，我得去找佩尔长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奇顿时一僵，脸色一变，“啊？你要去寒雾城？不合适吧。寒雾城的寒雾会让人得病的，越是天赋优秀的神术师越是如此。你要是去了，你自己可能都……”

“我不管，”克莱儿摇了摇头，道，“那家伙都生死未卜了，我生病不生病什么的还重要吗？我要去！我……我现在就去找父亲，让他帮我安排。”

说完，克莱儿就起身离开，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赫奇想拦都没拦住，直接傻在了原地。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那小子都死了，克莱儿居然还那么在意他？真是可恶……”

他咬牙切齿，自言自语道。

随后，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道幽冷的光芒。

“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呢？少女伤心时，最适合趁虚而入。若是我能陪她一起去，在她最痛苦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等她悲痛欲绝之时好生安慰，岂不是机会很大？”

……

寒骨窟中。

杨天已经不再感到痛苦了。

剩下的只有麻木。

彻底的麻木。

无边无际的麻木。

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他甚至都快感觉不到自己是个人类了。

他只觉自己像是在做一场漫长而痛苦的噩梦。

他能做的，只是不断地重复去吸收那寒冷刺骨的灵气，转化为热量，让已经彻底麻木的身体继续维持运转、往前移动。

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台无情的、毫无感觉的铁皮火车，机械式地运转着。这样的运转仿佛永远都不会结束，因为那道蓝光永远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然而……

时间终究是拥有着改变一切的伟力。

在麻木中度过了整整一个月之后，那遥不可及的缥缈蓝色光芒，竟是逐渐变得鲜活了起来。

在漫长的煎熬中度过了不知多久，就在杨天觉得自己都好像要永远沉浸在这白茫茫的天地中无法挣脱的时候…….bimilou.org

蓦然回首，他忽然发现那道蓝光似乎已经隐约可以看见了。

它不再是刚开始时那缥缈的一丝星点。

而是已经有了巴掌大小。

光芒也变得清晰起来。

距离大概就在……十米之外？

杨天本来已经混沌麻木的精神，顿时受到了极大的振奋。

他放开了一切，疯狂地吸收着空气中的寒冷灵气，转化为热量，解冻着身体，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