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娘,你不会是上当了吧?本官家中只有一位夫人,从未纳妾,更未曾置办过外室。你好好想想,来你家买人的媒婆家住何方?姓甚名谁?本官这就叫人去把她缉拿归案。”邹明涛以为陈王氏上当受骗了。
出一百两银子纳一个已婚妇人为妾?该不会是把人卖到……那种地方去了吧?
邹明涛心生同情。
“怎的不是?三年前,我儿媳妇来府城闲逛了几天,回去后,就有媒婆上门,说是受了知州大人家的管家所托,只要我愿意放金氏嫁人,就给我一百两银子,那银子虽说后来没落到老婆子手里,可知州大人叫媒婆上门总不假。”陈王氏赤急白脸地解释着。
邹明涛听到这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三年前啊!
还好还好,这件事果然和他邹明涛没关系!
三年前,邹明涛还在长洲县做县令呢!
三年前,平江府的知州是吴致远。
这么说来,老妇人的儿媳妇······已经死了?
邹明涛想到这里,不由得心生同情。
陈王氏见邹明涛神情恍惚,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扑上去一把抓住了邹明涛的官袍袖子,嚷嚷道“大老爷,我没骗你,你叫金氏出来和我说句话,我确实是金氏的婆婆。金氏既然嫁给了你,那一百两银子,大老爷总该补给我才是。”
邹明涛努力想把自己的袖子从陈王氏手里扯回来,可惜,扯了几次都失败了。
“老大娘,你弄错了。三年前,我还不是平江府的知州,我还在长洲县做县令哩!我见都没见过你儿媳妇,更不用说做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来。”邹明涛解释着说。
“不是你么?”陈王氏犹豫了一下。
“不是我,你说的应该是前知州吴致远,你仔细想想,来你家买人的媒婆怎么说的?”邹明涛说。
“前知州?知州大人还分前······前后的吗?不都是知州大人?”陈王氏眨巴了眨巴眼,一颗心直往下沉。
金翠翠没嫁?那她的银子不就飞了?
“老大娘,你若是不信的话,不妨问问他。”邹明涛灵机一动,指了指半只脚跨出了门外的丁不为。
丁不为留下来的时候,只想打探点消息好去知州夫人跟前讨点赏银。没想到却听了这么一场大乌龙。
丁不为正憋笑憋的肚子疼。
被邹明涛这么一指,丁不为赶紧站直了身形。
“衙差大哥,这位大老爷说的可是真的?知州大人不是一个人做的?”陈王氏眼巴巴地看着丁不为,问道。
“没错,知州大人一任三年,我家老爷是两年半前才来的平江府衙当知州。”丁不为努力板着脸,说。
“不是你么?”陈王氏大失所望,赶紧松开了邹明涛的袖子。
见邹明涛皱着眉头盯着被自己抓的皱巴巴的官袍袖子,陈王氏讪笑着说“大老爷,老婆子不是故意抓皱您衣服的,还请大老爷原谅则个。”
“罢了罢了。”邹明涛好不容易才“洗清”身上的冤屈,也懒得和陈王氏计较。
“大老爷,老婆子告辞了。”陈王氏行了个不标准的福礼,准备走人。
“老大娘,你还没说你家儿媳妇被谁买走了呢!来来来,你细细说来,本官给你画一幅疑犯肖像,等抓到疑犯后,再细细查问你那儿媳妇的下落。”邹明涛快步走到桌案前,摊开纸开始磨墨。
“没有买走,知州,哦,不,是前知州想买我家儿媳妇,我孙女小玉不同意,把人给打出去了。前些天,我侄媳妇告诉我,我家儿媳和小玉在柳叶巷买了一栋二进的大宅子,老婆子还以为那宅子是前知州买给她们的······”陈王氏絮絮叨叨地说。
“这······老大娘你可真是······”邹明涛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