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停在海面之上,她看见原本风平浪静的识海卷起了浪潮,浪花落下散落成零碎的霜花。
她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更遑论应对,眼底惊惶无措,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戳了一个团子,缘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景象?
织影欲哭无泪,想离开识海。
意识发出指令,但一睁眼,面前还是浪落成霜。她以为自己受冰霜所侵,意识也受到影响,加强了意念,试了几次,诸番如是。
织影看着起伏不定的识海,意识到事情不是单单受寒气相侵那么简单。
她心头疾跳战神一族种的什么稀奇古怪的树,竟这样可怖?
如此想着,一句如沙砾般嘶哑难听的话如鬼魅般飘进耳中“我等了几万年,终于有人来了……”
这声音就像执粉笔的手指指甲划在黑板上,“刺啦”一声,织影听得汗毛直竖,惊问“谁?”
浪潮倏而归于平静,波澜不惊,织影却觉得平静之下潜伏着一场猛烈的暴风雨。
她不能离开,就只能停留在识海里,提着心巡视她这几个月来种出的一亩三分地,等候即将来临的狂风烈雨。
织影逐渐时日尚浅,识海也就那么大,再拖沓也还是很快就转了四五圈,这时,识海又起了变化。
漂浮在海面上的晶莹霜花疯长,一朵朵逐渐连在一起,继而将整片识海牢牢覆盖,形成一层厚厚的坚冰。
识海是一切灵气的来源,冰层如刀,一下斩断了灵气与主人的联系。
织影足下一轻,失重感再次袭来,耳边是冰寒的风声。两三个呼吸间,风声陡消,织影重重地摔在冰面上,全身散了架似的痛得要命。
她痛呼出声,撑着手肘艰难地爬起来,浑身疼得她不知道揉哪处才好。
正当她纠结不定间,一双泛着黑气的玄色战靴映入眼帘,她忍着痛缓缓抬眸。
黑甲玄衣,胸前两片打磨光滑却划痕无数的圆护,形制与当初的雎略一般无二,但那泼墨似的黑气却又与雎略的周身正气截然不同。
更可怖的是,他黑气缭绕的脸上嵌着两颗闪着血光的赤目。
织影看着打了个寒颤,恐惧之下反而忘了后退,她抖着颤音问“你,你是谁?”
那双赤目忽地闪了一下,声音还是那样难为听,像树枝刮在墙面上“没想到你这里还藏卧了不少,可惜不是龙,也不是虎,只是两只小虫子,待我占了你的躯壳,再来捏死他们。”
织影心头猛跳,全副注意力全在他说的“占了你的躯壳”这几个字上,她瞠大了眼睛,瞳孔缩到极致“你说什么?!”
那人矮下身来,一双赤目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
其实织影看不见他的眼睛聚焦在哪一点,只是内心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是在打量着她,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
“别动,我会让你死得干脆一点儿。”
轻飘飘一个“死”字猛地令织影回过神来。身上的疼痛也不顾了,踉跄地爬将起来,转身拔腿就往后跑。
她本能地觉得前方会有出路,却不知识海被封,处处都是死路。
那人就这样立在原地,看着她东奔西跑,在狭小有限的识海里不停地打转。
待到织影跑到第十三圈的时候,那人终是耐心告罄,手掌一扬,正在迈腿狂奔的织影一只脚被冰面腾起的冰链牢牢锁在了上面,一条腿尚还跃起在半空,被冰链这一带,整个人再次跌在冰面上。
脸上被冰碴划了一道口子,立时涌出血来,却又因为寒冷的温度止住了血液的流动。从左眉到右额,红色的痕迹映着雪白的小脸上,看上去妖魅而蛊惑。
那人身形如魅,转瞬就来到织影面前,出手如电,一爪锁住她的脖颈,虎口粗暴的厚茧磨得织影的皮肤发红。
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