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歷101年。
春。
宏偉的宮牆外,
一名少年從馬車裏出來。
那少年生得俊雅出塵,深邃的杏眸帶著墨色瞳仁,頭戴玉冠,衣著純白綢緞,外披暗藍華服,光是遠遠看著,便知道是一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老嚴!”
冷靜的眉宇往宮門一瞥,見四皇子大力招手。
當今聖上一共生了四個皇子一個公主,眼前那個連跑帶跳走上前的,正是四皇子夏侯璟鉉:“我跟你說,父皇今天召見一名貴客沒空管我,咱倆去青樓逛逛吧!”
“不去。”那少年生得一身傲骨,斷不會到煙花柳巷去。
四皇子硬拉著他的袖子,毫無半點天家威儀,反之愈發懶皮:“去吧去吧,我好不容易才偷了母后的出宮令牌,莫不是為了等你,我早就出去了!”
一雙平靜的墨眸依舊沒起半點波瀾,眉清目秀的少年別個身,冷冷道:“要去你自己去。”
四皇子見他果斷回絕,只好乖乖跟著少年背後,興致全無道:“你不去,我也不去。”
少年瞧四皇子的吹牛功夫可利害,嘴巴總是眉飛色舞地說著風流韻事,實際上卻是個膽小得要命的紙老虎,於是忍不住壞笑:“你沒種?”渾然天成的眉宇一挑,惹得四皇子暴跳如雷!
“哎、嚴燁,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夏侯璟鉉是何人?本皇子是眾多皇子之中最沒有膽量的,你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揭我的瘡疤,萬一我心痛了,你就不怕你爸把你倒吊起來呀?”
“哎、嚴燁,你怎麼不說話了呢?別走那麼快、我腿短追不上!”
有時候,嚴燁真的很想一拳打暈那個噪音製造者。兩人一路前往書齋,四皇子便在嚴燁耳邊吵個不停。
“我跟你說呀,康寧想約你去逛荷花池,這次你可別推辭了。”
一直無視四皇子的人突然止步,害得夏侯璟鉉直接撞上挺拔的後背:“哎喲…我的龍頭可痛了…”
“我玉佩丟了!”嚴燁摸摸衣衫,向來平靜的眉目感到不安:“一定是剛剛下馬車的時候丟的!”
夏侯璟鉉也沒放在心上:“不就一個破玩意嘛,我家多的是,我賠你一個唄。”
“你賠不起。”嚴燁的語氣雖與平日無異,可他怒目一瞪,剎時盯得四皇子渾身不自在,夏侯璟鉉從未見他如此舉動,唯有隨便找個藉口離開:“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回書齋,回頭見!”
語罷,小短腿迅速逃命!
少年來來回回把路重新走了一遍,仍一無所獲,正當他絕望沮喪時,剛巧遇到一名守樹的宮女對著個小太監指指點點,瞧那小太監滿臉委屈,怕是被責罵,那宮女平日仗著有大皇子撐腰,便囂張慣了,到如今竟在嚴燁面前欺負一名新丁,不惹事亦不怕事的少年自然是看不過眼,把那名小太監救了。
幾天後,當日被欺負的小太監竟然把他弄掉的玉佩找回來,小太監生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甚是明亮:“這是回禮,謝謝你的包子。”
沉悶了好幾天的英朗眉目難得一笑,恰似春暖花開:“你是怎麼找到的?”
小太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道出,最後還卻故作神秘,道了聲:“秘密。”
“這是我娘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沒想到被你找到!”他激動得雙手捉住小太監的肩,誰料,那名小太監手臂一縮,刺痛的感覺直達眉梢:“哇、痛…!”
他感到不對勁,直接揭起小太監的衣袖一看,瘦弱的手臂滿是傷痕:“誰打你了?”
“宮裏的嬤嬤說我到處亂跑,所以就罰我囉…唉,真想快點離開這兒。”
“哪裡的嬤嬤?”嚴燁甚少替別人出頭,眼下是小太監幫了個大忙,自然要替他抱不平。
小太監卻道:“蓉嬤嬤呀,不過我骨頭粗,這些小傷,